方海川坐在床边,抓住白玫薇手。
白玫薇长叹:“真是造孽。”这句类似电视剧台词的感叹,是她过了一个上午总结之后最能表达自己心境的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该是她命中的一个劫数,总之,自打孙晓静这个人出现之后,她生活的节奏就一点一点被打乱。和方海川结婚到现在,几十年过下来,也没大动干戈吵架打架,这种罪,被媳妇赐予了自己,有生之年,又如此激烈清晰品尝了一回。
孙晓静在马路上一边哭,一边狂奔。她也怨恨。怨恨富人阶级对自己的歧视,怨恨这个阶层对自己数不尽的暗算和倾轧。自己只是个农村女,不会因为自己搭上了高富帅就改变自己起点,原本该是什么样?到了任何时候都不变的那种状态,自己理应给富人阶级当牛做马,理应像韩国电视剧上那样,看看婆婆的冷眼、听婆婆训导,还得装着笑容,除了说:“是的,妈妈。”其他一声不吭!
方宇晟,更让自己伤心欲绝!
从认识他开始,自己只看到他从优越生活中带来本质上的清秀儒雅,以及与人处事时的从容潇洒,她觉得这就是她想追求的,幻想中的理想王子梦中情人,谁想到,谁能想到他骨子里面也那么自私?低调的行事风格让人错误地以为他乃是个谦和、宽厚的君子,全未曾想,在这一张迷惑双眼的表皮之下,他的另一种人格竟然如此冷酷、桀骜和不羁。
她可以肯定,他一定已经做出了对不起自己的事情。
但是,从他的眼睛里,谁能发现到一点内疚和抱歉呢?!
在华业,孙晓静眼睛带着一圈潮红,向马璐璐请假三天。
马璐璐拿着她的病假条,冷冷说:“每天的事情,多得即使加班也几乎做不完,这时候你请假?”
孙晓静没心思跟她斗:“马总,我真的是身体不舒服,没办法。这三天,愿意批不愿意批,你都要给我批。”
“你跟进的松云上市计划,突然你不在了,我得找别人顶上。别人顶上了,再让人家撤下来,估计,不可能啊。”
孙晓静有一种几乎要疯的挫败感,喊叫道:“你爱给谁就给谁吧,什么松云,什么上市,以后我都不做啦。”发泄完,看着马璐璐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马璐璐看看病假条,签字,收好,然后倚靠在大班椅椅背上:“请便!”
孙晓静转头就走。
当天,孙晓静开车回了兴民老家。于陈凤刚好下班,正在菜地里劳作,隔壁的三婶子在外面喊:“大凤,你家姑娘回来啦。”
于陈凤立刻跑出来,看到孙晓静眼睛红红的出来,急忙把人拉进院子,关上门:“怎么啦,啊,和方宇晟吵架了?他打你啦?”农村里面,夫妻吵架,明火执仗公开干架的多得是,因此,于陈凤一说“打”字,立刻把方宇晟和那些景象联想起来。
孙晓静的眼泪“刷刷”流下来。
于陈凤连声问,她也不开口。于陈凤又急又气,大骂道:“你这个死丫头,真要把我急死呀。”她说完了,跑到房间里,拿座机打孙东平电话,让他不要理厂里的事情,赶快回来。“女儿被姑爷打回来啦!”这是她对孙东平的消息传达。孙东平如临大敌,立刻放下手中事,拔腿就奔。
孙东平到家之后,于陈凤跳脚发火终于找到人了,一顿乱骂后,大声说:“这个死丫头,怎么问也不开口。是方宇晟做了什么事了,还是她做了什么事,我统统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叫我怎么说?我就是找他家人,也没话开头呀!”
孙东平连声安慰:“别急别急别急,我来问。”把跳个不停的老婆叫旁边,然后走过来,平声静气问女儿:“晓静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啦,跟爸爸说。爸爸人虽然没用,但是不管什么时候,一定都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孙晓静的灵魂这才获得了依靠的力量,大声哭起来说:“方宇晟要跟我离婚,他在外面有人了,他妈妈给牵的线。全家伙在一起算计我,他还帮着他妈妈打我。”
“你说什么?”孙晓静的话一说出来,于陈凤这个炮仗立刻就被点燃,爆炸起来:“妈了个逼的,这么欺负人还得了!”
孙东平皱着眉:“你先别急,晓静乱,你也跟着乱,不乱套了吗?”
于陈凤怒骂:“那你说怎么办?”
孙东平说:“我看,先打电话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