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气说了这许多话,还犹不能宣泄自己心里的悲哀,随即气喘吁吁地看着眼前这些齐聚一堂的“孝子贤孙”们:“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替我后悔了,我告诉你们,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都是村里头种地养猪的佃农,吃了上顿没下顿,男人只能做农活,女人只能在家喂鸡喂狗,穿的破布衣裳,你们还想丫头伺候,还想穿绫罗绸缎,那都是做梦!”
钟继文和钟继武兄弟被亲娘詹氏这样扒皮,脸色都不好看,钟振伟钟振兴以及重孙子辈的钟毅,钟静娴等人,一个个脸上羞愤交加。
大老太太江氏冷笑起来:“说的真是好听,可就算粗茶淡饭,也是吃自己的饭,清清白白,你问问你面前的这些后世子孙们,谁愿意叫你用这种手段,去别人的家里去偷了?偷窃和霸占别人的荣华富贵,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你害了你的这些儿孙们,因为门,他们现在都不敢出门,他们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詹氏,你明白了吗?”
太夫人詹氏气个仰倒,几乎晕倒,她死死握紧拳头:“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我要告你,告你不孝。”
大老太太江氏看她死到临头还不肯悔改,她后退一步,不再言语。
二老太太张氏急了,这眼看着时辰到了,婆婆要是还不后悔,他们就全都是罪人的后代,她忙上前一步,劝着:“婆婆,您就认错吧,毕竟你干的不是人事儿啊,你做的这些事,可都是你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不要连累我们啊,我们有没有做错这样不知羞耻的事,是不是?”
太夫人听的呆住了,恍惚间,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此时,人群突然分散开,露出太夫人很是熟悉的大内总管太监,夏总管的面容,他身边跟着两个伺候的小太监,脸上带着笑,笑眯眯的,太夫人忍不住惊惧的发抖。
她,她看到了那两个小太监托盘上放着的东西,一只杯子,一尺白绫布。
轰的一声,太夫人詹氏脑子里一片空白,眼前一黑,呆坐在床上,死人一般没有动静。
“夏总管,您久等了。”
“夏总管,我娘老糊涂了,她做的错事,可与我们无关哪。”
大老太爷钟继文和二老太爷钟继武七嘴八舌的说话。
夏总管理也不理,笑盈盈地看着床上枯瘦的老婆子詹氏,从前都是傲慢姿态示人的太夫人詹氏,此刻弓着腰背,苍老了十岁,头发有些凌乱,整个人形同朽木。
“詹氏,你总不会以为,你从平西侯府离开之后,就欺骗世人这么多年的罪行,就可以一笔勾销?”
屋里头立刻安静了下来。
太夫人詹氏抖了抖,看向夏总管,求饶地看着他,却说不出求饶的话来。
不用说,他身边这一左一右,一杯毒酒送她入黄泉,或是一尺白绫让她魂归故里,她悲痛欲绝,泪眼模糊中看着她曾经围绕膝下的,个个巴结她讨好她,让她心满意得的孝子孝孙们,此刻,他们求着她······上路。
太夫人詹氏不说话,只是流泪。
在众人眼里,她好像是死不悔改,二老太爷最是急躁,哭着求她:“娘,就算是为了我们,求您悔过了吧,大哥他是无辜的呀,我也不知道啊。娘。”
这和催她上路,有什么区别。
“你们!”太夫人詹氏大瞪双眼,狠狠咬着仅剩的几个牙齿,恶狠狠的样子,犹如厉鬼一般。
“太夫人,求您了”,大老太爷钟继文哀哀地说了一声,就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