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陶眠春兴奋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陶潜稚偏头看了一眼,随后又把眼睛闭上了。
眼不见,心不烦。
北堂修见此有些不满的道:“没听到眠春在叫你吗?为何不回话?”
他哼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陶眠春见状,神色间带了些委屈的味道,说出来的话却是为他开脱的:“哥哥是不是还在怪我?我……”
陶潜稚闻言偏头看了他一眼,深黑的眸子中并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他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下意识瑟缩了一下,神情越发楚楚可怜。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对方接下来的动作打断。
陶潜稚从床上翻身坐起,站起身理了理衣角,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一下,随后神色淡然道:“若没什么事,我便回府了。”
见北堂修颔首,他便抬步向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身影忽然晃了晃。北堂修下意识抬手想要扶住对方,却又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一个人。
感受到对方的动作,陶眠春抬头,澄亮的目光中满是不解。他嘴角牵起僵硬的笑容,开口转移他的注意力:“我们也回房吧。”
怀中人点头。
陶潜稚踏出摄政王府的大门,神色逐渐凝重。刚刚在床上坐起时他便感受到了,自己的四肢似乎又有些回归中毒那段时间沉重状态的征兆。
他抬手扶住胸口微微喘了口气,不过是从房门走过来便已经觉得非常累了。自嘲的笑了笑,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这边,北堂修抱着陶眠春回到卧房后,便坐在他的床边发起了呆。陶眠春看着面前人陷入某种回忆的模样,暗自皱了皱眉。
“北堂哥哥……”他怯怯的叫了一声。
北堂修愣了愣,立刻回过神来关切的看向对方:“怎么了?”
“没什么……”陶眠春扁了扁嘴:“只是我一直看北堂哥哥在发呆,所以想问问哥哥在想什么。”
“我……”他迟疑了一下,微微一笑:“我只是在想刚刚陶潜稚的事。”
“嗯?”陶眠春疑惑的看向对方。
“我在想他刚刚服了药以后没有立刻表现出不适,是不是与他前一段时间身体情况突然变好有关。”他耐心解释。
“突然变好?”陶眠春微微睁大眼睛:“哥哥的身体要好起来了吗?”他开心的笑了:“太好了,知道哥哥会好起来我就放心了。”
北堂修闻言,垂眸低笑:“他会不会好起来并不重要,我只关心他这样会不会影响到我试药。”
陶眠春抿唇,小心翼翼的提问:“北堂哥哥还在恨着我大哥吗?”
面前人听到他的这个问题愣了一愣,随后勾唇讥讽一笑:“自然。”
他有些失望的低下头,声音极低道:“我以为,北堂哥哥已经原谅我大哥了呢……”
“嗯?”北堂辅黎没有听清他的话,凝眉疑惑的问:“什么?”
陶眠春抬头笑了笑,眼中却不自觉流露出悲伤的情绪:“我以为北堂哥哥已经原谅我大哥了呢,最近我见北堂哥哥对我大哥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他微微叹了口气:“所以我以为北堂哥哥已经与我大哥和解了。”
北堂修神情微微一顿,眸子内有暗色一闪而过:“呵,原谅?”
怀中人抬头期待的看向对方:“不可以吗?”
“不可能的。”他脸色阴沉了下来:“永远不可能的。”
陶潜稚回了自己的府邸,坐在卧房里看着自己的手发呆,胸口的闷痛越演越烈,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从床榻旁的架子上翻出了之前顾神医留下的药。
快速吞咽了几粒后,胸口的闷痛不仅没有减轻,反而如同突破了什么屏障一样汹涌涌出。他身形晃了晃,突然向一边倒去,身旁的小桌也随着他的动作向一旁歪斜,桌上的摆件哗啦啦掉了一地。
门外的陶青听到了屋里的响声,立刻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半伏在地上正捂着胸口不断喘气的人后微微一惊:“公子!你怎么了?”
陶潜稚费力的摇了摇头,张张嘴却是说不出话。陶青将对方扶到床榻上,手接触的陶潜稚裸露在外的皮肤,心中一颤。
他此时的皮肤冰冷无比,仿佛是冰块一样,正由内而外的散发着寒气。
陶青顿时慌了神:“公子、公子!你怎的突然就这样了,刚刚回来时还好好的……”
说到这里,他的话突然戛然而止。刚刚公子回来时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好好的。”此刻回忆起来,陶潜稚那一张苍白的脸庞和比平时慢了许多的步伐应该都能说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