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修关上房门,转身回到房间,对上了坐在桌边的三个人的眼睛,他神色微微一顿,随后才低声道:“的确有人听到有人在海棠巷子里打斗。”
听到对方说出这话,坐在桌边的陶潜稚微微松了口气,然而余光瞥见对方脸上的表情,北堂修却是勾唇冷冰冰一笑:“只是听到了打斗声音而已,确实没有看到那打斗的两人是谁,谁知道这个借口究竟是不是他编的,或者是他找了同伙,在帮他掩饰。”
青年听到对方还是这样咄咄逼人,忍不住皱眉开口道:“那虞燃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到,他会被人发现偷偷潜入军营,还让人在这里办一出戏给我们看?”
“况且,你的侍卫首领已经证明了,虞燃手臂上那些暗器的伤是不可能由自己留下的,既然如此,那便应当算是能够证明他没有机会去那军营中了吧。”
“即使是手臂上的伤,也是可以找同伙伪造的。”男人依旧咬住这一点不放。
陶潜稚见对方似乎是想就是这一件事便将身旁彻底按上一个潜入军中的罪名,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上些怒意:“既然如此,那摄政王大人应当也能明白,那前后军中之事亦是有可能是有人栽赃陷害的,目的就是为了离间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青年口中说的话,男人自然清楚,而他之所以是这样咄咄逼人,其实他自己内心也不清楚自己是为什么要这样做的。
男人看着面前青年带着怒意的面庞有一瞬间的恍惚,自己曾经也做逼迫对方的事,可是却从未在对方脸上见到过这样的事情,除非是涉及到那小皇帝的时候。
可是现在面前人却三番四次的,因为这个男人而对他生气指责。
“大人……”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在身边响起,男人猛的回过神来,看向了出声那人。
出声的人是暗卫首领,对上男人的目光,下意识清了清嗓子随后才低声说道:“大人,那这件事……”
北堂修闻言抿了抿唇,只偏头看向坐在桌边的青年:“既然首辅大人这么信任这个人,那么也希望师傅大人能够看管好他,若是以后军营之中再出现类似的事情,那我便不会如此轻易的放过他了。”
陶潜稚听到对方这样说,目光一暗,没有率先出声,只是点了点头。
虞燃就在一旁看着两人说着话,眉目间并没有太多的情绪,待到北堂修带人离开,他才垂下眼睫,神色间带了些内疚的味道。
“对不起,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和你没关系,是那人在故意找茬罢了。”青年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随后又低声道:“你和那人打斗的事情,可不可以以后我再详细说一说?”
坐在他身旁的男人听到对方这样问,微微一愣,青年见状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不相信你,或者觉得这件事疑点太多了。”
“你看你的左肋下方刚好受了一个刀伤,而那个白衣人的左肋下方亦是受了一个刀伤,而这是若并非是巧合的话,那么便应当是那些人故意想要栽赃陷害给你。”
说到这里青年皱了皱眉,低声道:“那行事之人武功比你高上那么多,这武林中应当也是屈指可数的,若是刻意栽赃陷害,那又会是谁呢?”
男人听着他自言自语也是沉默了下来,其实他心中已经是有了猜测,觉得这是应当就是那坪州城内的江湖帮派所为,毕竟在那城中的江湖帮派之中,就已经有了几个武功较他高上不少,且有动机来离间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倘若他们当真这样做,对于他们来说,实际上的意义却又不大,若是他们想要借着让他们这些驻军首领内部发生冲突,以寻找间隙逃出那坪州城的话,那么应当用其他办法是更合适的,比如伺机暗杀其他驻军的营长,或者是派一小撮人扰乱那儿驻军营地。
可是对方为何却要刻意做出这一桩事,还针对的事自己呢?莫非……
两人一同沉思着,然而由于有用的证据太少,也并没有抓到那伪装成虞燃暗中袭击那军营的人,这件事情终究是让人想不出头绪的。
两人同时叹了口气,却是又感受到对方的动作,抬起头看向面前人,良久,二人忍不住默契一笑。
“既然如此,那日后只能小心行事了。”虞燃轻声道。
陶潜稚坐在他身旁应了一声,随后便听到审判人低低开口,向她讲述起自己,听到动静追出府又和那暗中潜入府邸的人交手的过程。
“那人的功夫也是极高的,而且我看到对方身上穿着摄政王大人侍卫的衣服。”说到这里他眉头微微一蹙,像是想起了什么。
青年看到他脸上的神情,立刻低声问道:“怎么了?”
虞燃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了一个自己之前一直在忽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