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潜稚从一个大理寺官员的家中出来,刚刚踏出府门便察觉到天上开始落起了雨滴。
如今秋日渐冷,这雨滴滴在人身上也是冰冷刺骨,让人忍不住打着摆子。
从一旁侍立着的陶青手中接过雨伞,将这只伞一抖开,他却是微微一愣。
这纸伞之上绘着几株青竹,衬着那雪白的版面,看起来煞是清雅。
他的目光在那伞面之上停留了许久,才重新收回目光,步伐缓慢的向着府外的马车走去。
这伞是之前,虞燃送他回府时让他顺手拿回来的。
冷风裹挟着雨丝打着旋吹到他的衣摆之上,他趁着自己的衣摆还未被那雨水浸湿,便已经上到了马车之上。
坐进燃着暖香的马车之中,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想起自己之前拍那暗卫首领调查的虞燃的事还没有结果,心中便不由有些烦躁。
“陶青。”青年开口唤了守在车外的少年,少年应了一声。
“大人,怎么了?”
“外面在下雨,你也进来吧。”青年缓声说道。
少年人想了想,干脆利落的道了声好,便一俯身钻进了车厢。
“明日我要去姚大人府上拜访,记得帮我提前送个拜帖。”青年一手支着额头,低声说了一句。
少年人闻言仔细的记了下来,随后看着青年这副样子有些担忧的出声说道:“大人你可是哪里感觉不舒服?为什么脸色这么差?”
青年闻言则是摇了摇头:“没事,也许只是天气凉了的原因,感觉有些头疼。”
陶青听到他这样说,微微松了口气:“那等回了府上,我便给大人熬碗热汤暖暖身子。”
“好。”青年闻言笑了笑,应了一声,便垂眼再说话了。
其实她头疼的原因,他自己心里非常清楚,之前骆时让北堂修代为转交给自己那一小瓶药已经吃完了。
自己最近这些日子很有可能便会失去了那药的倚仗,让自己体内的蛊毒反噬,如今这头疼就像是先兆一般,让他心中隐隐不安。
马车很快便行回了首辅府上,刚刚回到自己的卧房中,打算换一身干爽一些的衣物,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来人是顾神医。
“你那药是不是吃完了?”顾神医推开房门走进来,便说了这样一句。
他也是一直惦记这事,可是无奈自己始终没有悟透那邵无落给青年的那一瓶药的药方究竟是什么。
如今计算着日子,估计着这位首辅大人体内的蛊毒多半要压制不住了,便想着将自己之前研究的那药方的药熬了一副送过来。
青年听到他这样说,笑了笑,刚要开口说什么,却是感觉一阵头晕。
身影晃了晃,被站在一旁的顾神医及时扶住,陈逸将手中端着的那个药碗放到桌案之上,将人拉到床边。
“先别说话,让我为你诊一诊脉。”
陶潜稚顺从的将手腕递了过去,顾神医两只虚虚搭在对方脉搏之上皱眉感受了许久,才脸色难看的将自己的手指移开。
“我们所料果然不错,这蛊毒当真开始在你体内活跃起来了。”
叹了口气,顾神医脸上也现出几分难色:“如今也只能让你勉强吃着我之前配的药来压制体内的毒,至于新的药方,我还是要慢慢钻研。”
陶潜稚闻言勉强笑着点了点头,出声安慰道:“顾神医不必太过心急,摄政王北堂修也曾派他府上的那方大夫过来看过我,那方老对我这情况也是束手无策的,也许我这……”
语气微微一顿,他神色平静的继续说道:“顾神医之前给我的那药方便不错,如今这新药方向来效果远胜于那个,应当也是非常有用的,您也不必太担心我了。”
顾神医闻言,幽幽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青年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药碗,早已习惯了碗中汤药的苦涩,他轻轻松松的便就将那药喝了下去。
“最近这几日天又要凉了,你切要注意着点身体,可莫要着凉了,感冒了。”
青年又点了点头,乖巧的应了下来,顾神医见状,这才放心的离开了房间。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北堂辅黎将手中的奏折在桌案上重重一拍,脸上带了几分怒意。
“这北堂修的手段未免太过下作,朕之前对付他的那些人的时候,拿的可都是真凭实据,他如今今对付这朝堂之上那些清廉官员没有办法,就开始想着泼脏水污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