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北堂修眯了眯眼:“先将这事放一放,这位宋大人身上欠我的债可多着呢,日后攒一攒一并算了。”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踏上马车,低声催促车夫:“我去陶府,我有些乏了。”
“是。”车夫麻利的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暗吐槽。
拔了不是应该回自己府上休息吗,去陶府是做什么?
陶潜稚这几日一直被拘在一个院子里,虽然他自己也不太想离开院子,去外面转转,但是整日里呆在这院子里,也没有人来陪他说说话,他的话便越来越少了。
有时北堂修来了和他说些宫中的事,他也是嗯嗯啊啊的答应着,神态看起来怏怏的。
然而今日,北堂修推门走进来时,就是看到青年兴致盎然的摆弄着窗前那放在架子上的琴。
神色微微一动,男人快步上前低声问道:“可是想弹琴了。”
陶潜稚闻言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哪里能弹琴啊。”
自己这后院,在外人眼中可是没住什么人的,若是某一日忽然传来了袅袅琴音,他不是会吓到院子里那些不知情的小厮。
男人自然也是懂这个道理的,见状没有多说什么,只岔开话题提起正事。
“对了,我这次来带了两个消息给你,你想先听哪个?”
深觉面前有些无聊,陶潜稚撇了撇嘴说道:“这两个消息还有好坏之分吗?若是没有的话,那还分什么先后?”
男人闻言微微一笑:“自然是因为一个与你有关,一个与你没有什么关系。”
青年挑了挑眉:“那便先听了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消息吧。”
听到对方这样说,男人身子毫不意外,抬手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窄窄的卷轴,哗啦一声,在青年面前抖开。
卷轴打开之后,显露出其中画着的人像,陶潜稚看到这卷轴纸上画着的年轻女子,神色微微一怔:“这是?”
“这便是宫中那被人杀害的宫女的样貌,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些眼熟?”
陶潜稚听到他这样说,便凑近了些,细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双眸微微睁大,有些惊讶的说道:“这、这是,这是那宁王的子孙吗?”
这女子乍一看上去,脸型和骨相虽然和那柠檬相差很大,但是眉目却是和那宁王前面相似的。
若非他们过去和那宁王打过不少交道,怕是一时间也会认不出这面前人。
“嗯,是那宁王的一个小女儿。”男人将手中的卷轴放下:“这是她原本的样子,不过他在早年进宫时便将自己的脸毁了,最后是害怕被别人认出自己的样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手下的那些人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认出这女人是那宁王的子女。
而他也是在从那宁王府的老仆手中得到这卷轴后,才察觉到这女人身份有异。
“刻意将自己的脸毁了才入了宫?”陶潜稚狐疑的重复了一遍,心中升起了一个念头。
这人多半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进入宫中的,极大的可能是想要暗中杀害北堂辅黎,可是因为脸毁了,姿容不正的原因,便一直没有机会接近到皇帝身边。
“嗯。”北堂修应了一声:“下手之人之所以挑中他,想必是为了将我的目光移到那小皇帝北堂辅黎的身上。”
“让我以为他是为了保全自己,斩草除根,才暗地里将这人杀了,随后又嫁祸到我的身上。”
可是那下手之人确实没有料到,这北堂修从一开始就没有怀疑过北堂辅黎。
“要是这样……”陶潜稚眉头微微一蹙:“那你现在至少应该表现出和陛下互相争斗的样子,免得那人对于你起了疑心。”
北堂修笑了笑:“这我自然晓得。”
而除此之外,他却是心中有了另一个主意。
将自己的主意细细的和面前青年说了,陶潜稚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什么?我不同意这个办法!”
“可这是最稳妥的。”北堂修故作苦恼的说道:“我如今没有合适的人手能做这件事。”
陶潜稚没有理会对面人的神色,使双唇紧抿,默不作声的盯着她。
北堂修和他对视了半晌,忽然笑了:“你难道就不担心小皇帝北堂辅黎吗?他之前听说了,你被我杀了,还消沉了一段时间。”
这话一出,陶潜稚心中那坚定的信念便立刻有些松动了。
他这段时间的确很惦记北堂辅黎,虽然听说少年人还有心情和北堂修在朝堂上争斗,但是为人师长,他却总觉得不看上一眼对方的情况,便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