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然很深了,等到陶潜稚回到自己的府邸之中时,东边甚至隐隐现出了太阳的光辉,看样子像是要天亮了一半。
一晚上惊心动魄,陶潜稚早就感觉疲惫不堪,和北堂修匆匆告别之后,就立刻回了自己的屋子,准备歇下了。
这一睡便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大晌午,若不是顾神医敲门,催他吃药,他估摸着自己应该还会继续睡下去。
“你近来是不是不太经常胸痛和咳嗽了?”顾神医为他细细的整过脉之后,轻声问道。
听他这么一提点,青年才立刻察觉到自己近段时间身子似乎的确比之前要稍好一些。
神色莫名的点了点头,陶潜稚目中生出些许希冀的光芒:“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体内的毒莫名其妙的便要被解了?”
顾神医听了他的话,神色却没有如他那般高兴,而是凝眉不语,沉默良久后,才继续道:“具体情况我也不知,不过这几日你还是要坚持吃药。”
“等我出了府再问一问那位邵大夫,再行定夺。”
因为之前他体内本就中过那神女下的毒,因此之前邵无落给他们那些解药便都不太当用了,这段时间原本只能依靠顾神医时时调整药方来迎合他身体情况的变化。
青年听到他这样说,脸上有些兴奋的神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失落的垂着,闷声应了一声。
股神一看到青年这副样子,有心想要开口宽慰几句,可是无奈自己实在对当前的情况束手无策,便只好故作镇定的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房间。
神色有些鬼祟的离开这整个陶府最为荒凉的后院,他沿着一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快步向着自己的居所走去。
然而他确实没有察觉到,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草丛里,这有两颗脑袋挤挤挨挨的巴着一旁的巨石,探头向他这个方向看来。
“顾神医怎么好端端的跑到这院子来了?”苏阂低声说道。
因为这整个陶府的后院都鲜为人至,所以他偶尔也会跑到这后院之中来练一练剑法。
而正因为他前几日察觉到这后院中似乎有些奇怪的地方,所以今日便特地带了脑子灵活一些的陆纹和他一同查看。
而这后院中他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便是,平时颇为人迹罕至的某个荒凉小道上,原本之前是布满了郁郁葱葱的杂草的。
他平时不从那个方向过来,也不会走这条路,可是就在前几天他就注意到这条路上的杂草似乎有被人践踏过的痕迹。
一开始他还没有注意,以为是这府上的下人为图方便,经常出入这后门的缘故。
但是渐渐的,他却发现这小路上的杂草被人践踏得越来越平整,这小路竟慢慢的显现出一副常有人来往的样子。
而这一点也是引得他心中微微一惊,担心是有什么心怀不轨之人,经常出入陶府,所以今日他就特意和陆纹埋伏在了这里,就想着能遇到一个来撞他们这株大树的野兔。
陆纹原本是对她是心中的怀疑,嗤之以鼻的。
因为他一开始的想法也是多半是这府中的下人为了图方便,才在这后花园之中将那小路踩了出来。
可是为了避免这性子活泼的少年人日日缠着自己,他便也只好和对方来了这里。
结果来到这里才发现,原来苏阂对这件事并没有任何夸大的成分,而在这院中蹲守了许久之后,他们则看到了这一位行迹鬼祟的顾神医。
两个少年颇为默契的对视一眼,也不需要多话,便一前一后小心翼翼的从那树丛中钻了出来,向着谷神医刚刚离开的那个院子走去。
这个院落是极为荒废的样子,连院子前的木门上的铁栓都有些锈蚀了,只需要轻轻一推,便能将这院门轻松推开。
两个少年刚刚小心翼翼的踏进这院子中,苏阂便敏锐的听到一旁偏房的房顶上传来了一阵细碎的瓦片声响。
机警的猛然回头向着那个方向看去,却是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整个院子异常安静,就是一副并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陆纹看到身旁少年人的异状,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怎么?可是察觉出不对了,我们还要继续查看吗?”
“自然是要的。”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就没有遇到过害怕的东西,听到身旁小伙伴这样问,自然是爽快的应了一声,带着身旁人快步向着面前这房间走去。
一阵大风刮过,吹动着这院子里堆在那树下的些许落叶,陆纹的目光追着那打着旋飞向另一侧的落叶,心中微微一动也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陶府放得下人是极少的,而大多数也是活跃在整个陶府以鲤池向北的那前半部分,而那鲤池向南的后半部分,则是因为陶府人丁稀少而鲜少有人踏足。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靠近后门的院子之中,自然也不会常有小厮来打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