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时近中午,童玉武仍然搂着同样喝高的好友云立宗睡在床上,酣声震天,还没从宿醉中醒来。娈童四儿从前楼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上前用力摇醒还在酣睡中的童玉武,“哎哟,我的二少爷,您可别睡了!出大事了!”
童玉武被四儿从酣睡中摇醒,不由得勃然大怒,从床上跳下来,抓住四儿的头发,又踢又踹,嘴里含糊不清的骂道:“小狗日的,你怕是要上天!老子说过多少回了,睡觉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这里能出什么大事?曹二和玉玲珑都在,他们不能办吗?人生除死无大事!……你说,出什么大事了?”
四儿被童玉武又踢又打,气的直哭,哽咽着道:“二少爷,真的出大事了,叶老板让县衙门的捕快给抓走了!先前没敢惊动您,曹二爷和玲珑姐好话说尽都没能拦住那些捕快,连拿去打点的银子都被捕头和书吏们给退回来了!”
童玉武又惊又怒,破口大骂道:“他娘的,一个小小县令还想造反了吗?四儿,去叫曹二,给我把童家在玉平县的人马都集合起来,咱们冲进县衙门把叶鹤堂给抢回来!我他娘还就不信了,你一个小小的玉平县令能上天!”
焦躁的童玉武刚想冲出去,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胳膊,童玉武扭头一看,原来是睡眼惺忪的云立宗,云立宗有气无力的说道:“玉武兄弟,不要冲动!这光天化日的,你要是带着人马公然到县衙门去抢人,能不能抢出人倒在其次,你才真的成了造反了!县衙门再不济,他也是衙门,能是你脑子一热随便就抢人的地方吗?”
童玉武暴跳如雷,吼叫道:“立宗兄,你怎么这么怂?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几个小小捕快,竟然敢闯进庆春阁把人给绑进衙门里去了!我如果不去把人给抢回来,岂不是弱了我童家‘横行山南’的名头?一个小小的玉平县都敢这么干,以后谁还会把我童家放在眼里?是可忍,孰不可忍?!”
云立宗努力睁开惺忪的睡眼,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弟,不要那么冲动!麻烦你用脑子想一想好不好?谁不知道庆春阁背后的大老板是山南道童家?平时县衙门敢来你庆春阁抓人吗?别说抓走二老板叶鹤堂,就是这妓院的一个龟公杀了人,县衙门的捕快也不敢直接闯进来就抓吧!”
正在气头上的童玉武听了云立宗这番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想想觉得似乎有些道理,但显然余怒未息,自己拉了把椅子怒气冲冲坐下,随手在桌上提起白玉茶壶向茶碗中倒了杯凉茶,端起白玉茶碗就想喝,旁边四儿慌忙阻拦道:“二公子,那是隔夜的茶,不能喝!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沏壶新茶去!”
童玉武气哼哼道:“别那么大惊小怪,不过就是隔夜茶而已,喝了也死不了!他娘的,被人骑在脖子上拉屎才难受呢!”说着话,仰起头把一碗隔夜茶一饮而尽,随手把茶碗丢出去在地上摔了个粉碎,咬牙切齿骂道:“洪书生你他娘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骑在童二爷的脖子上拉屎!”
从床上坐起身的云立宗靠在床头,拉过一床薄薄的蓝色锦被盖在腿上,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是因为什么事,也不要这样冲动,先安排人到衙门里打探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让县衙门这样有恃无恐到庆春阁抓人!别说县衙,就是郡守衙门想到你童家的产业来抓人,他也得琢磨琢磨不是?”
童玉武点头道:“谁说不是呢!这事的确是有些蹊跷,叶老板是黑狼堡堡主,号称五原第一高手,不止他的黑狼堡有实力,老叶本身的功夫也不是盖的!况且是县衙门请他来帮忙查案,怎么又会突然把他给抓起来了?”
二人正在商议,曹二急匆匆撩起帘子进了屋,先给二位公子施礼,这才一脸忧色的说道:“二公子,云公子,刚才我已经派人打探清楚了,县衙的捕快之所以来抓叶老板,正是因为官印丢失一事。之前没在富升客栈辛治平住处找到的赃物,都在叶老板的下处搜了出来,最要命的是叶老板当堂供认不讳!”
“什么?”童玉武一下坐椅子上跳了起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堂供认不讳?!我艹!我艹!老叶他是疯了吗?这种事情怎么能招?打死也不能招啊!你只要不招,我有无数的办法能把你救出来,我甚至能做成地方官府栽赃陷害,屈打成招!你现在招了,偷盗官印可是大罪,我还怎么保你出来?”
童玉武急的在地上直转圈,唉声叹气,嘴里不停的嘟囔道:“唉,老叶这个家伙,怕是糊涂了吧!这事你怎么能招呢?”
云立宗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腰,“他一个三品的高手,寻常的大刑根本对他就没有用,他能招的这么痛快,一定是衙门手里有什么把柄使他不得不招,或者说是动用了什么非同寻常,能让他屈服的刑具!”
曹二脸色难看,低声道:“二少爷,老叶不止把偷盗官印的事招了,还把平六爷和您还有落雨阁都供出来了!说是落雨阁指使他偷盗金珠宝贝,甚至偷盗官印来栽赃陷害辛治平和铁顿,说是平六爷提供的三步倒毒杀了辛治平和铁顿,说是少爷你主谋策划了这些事情!还说您投靠了平西王准备谋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