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梅:嫂子,你这段时间还没回家吗?还跟孩子在博州打工?小强哥能愿意吗?
小兰: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是不知道啊!小强太不是个东西了!我根本就没法再跟他过下去了!去年下半年那几个月,我生病住院的时候,在院里他还和我吵架呢!更可恨的是,我出院还不久,他甚至就动手打了我!
韩梅:我的天呐!强哥咋这样?你这都是做了癌症手术的人了啊,他咋还这么不疼惜你?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都撇到哪里去了?
小兰:还有啥狗屁情分啊!现在我们相互之间直接就是一肚子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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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他到底为啥打的你?
小兰:我出院之后,我娘家的人不是来看望我嘛!他们在买的东西之外,还带了一些钱给我,我就收起来了。
那天吃完午饭,客人都走了。小强也出去打牌去了。我就睡觉去了。晚上我起来,看见小强就坐在沙发那里等着我,一脸戾气,一看就是一副要打架的样子。我就知道不好了。
他跟我要我娘家人给我拿来的钱。我不同意。三说两说,就闹僵了。后来我说:
“这点钱我拿着就行!我跟孩子不得花啊?还非得啥钱也交给你吗?”
结果谁能料到,他一个大耳刮子就扇过来了啊!本来我还想着要小心点,可他说下手就下手,都毫无一点征兆,真是让我猝不及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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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梅:那天我给你打电话慰问你,我就听着你很不高兴,带着哭音,可是当时我怎么问你,你也没跟我说实话,还遮掩说是有点感冒呢!
小兰:你那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刚揍了我,把我的脸都揍破了!好多地方都打得紫青烂黑的,现在是过去了好多天,颜色才渐渐变过来了。
韩梅:老婆刚出院就这么打,也太过分啦!这也太不像个好男人啦!
小兰:唉,我平时都不大敢和他说话了。我一说话,一句话不投合他的心眼,这就得挨他一顿狂殴啊!
治平:他为啥和你要钱啊?你娘家人给你的钱,你拿着还不一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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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其实刚开始,我也没说不给他。我就是说的:
“在你手里和在我手里,还不一个样?我这段时间生病,也没干理发,不挣钱,还能不花一分了吗?”
结果小强却说:
“你现在都给我!你要是花一分,就跟我要,我就给你一分!”
我坚持不给他。他竟然说:
“好吧,今天我买菜招待的你娘家人。你把菜钱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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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一点菜钱,还得跟你要回来?
小兰: 他不是买了个烤鸡,和一个猪肘子嘛!就觉得花钱不少,疼坏了!
治平:就这么几句话,就打起来啦?小强哥是不是喝醉了啊?
小兰:喝醉肯定是喝醉了。他中午跟客人喝了不少酒,晚上又自己喝了两碗子。
治平:这件事是发生在给我姑母过生日之前啊,还是之后啊?
小兰:之后啊!其实过生日那天,他就闹了整整一下午啊!
治平:给姑母过生日那天也打仗了吗?
小兰:那天倒是没打。不过他咋咋呼呼,连哭加叫的。你跟韩梅走了以后,他才开始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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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强哥现在是不是一喝就醉啊!
小兰:每顿必喝,每喝必醉,喝点酒就变形,说话黏糊煞!我根本不敢和他搭闲腔啊!
韩梅:他要是戒了酒就好了。
小兰:哼!戒酒?想也别想!他是不喝到死不算完的!
治平:哎哟,这不就和我爹似的,也变成一个标准的酒鬼啦!
韩梅:没错!外甥随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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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兰:唉,我想想就气。那天来了娘家人,我好不容易伺候客人走了,我也感到怪累,就躺下睡了会儿觉。六点来钟我才起来,看见小强热了热菜,自己在那里吃饭。
本来我也不饿,我就想出去走走的。我还三心二意的,出去还是不出去啊,还没决定好呢!
就在这时候,小强开始提起钱的事情。我当时住院花了四万来块钱,因为买的新农合保险,大部分都给我报销了,找回来了三万块钱嘛!我就直接把这个钱存了个定期的银行卡。
小强竟然说:
“这笔钱都是我花的,凭啥你存起来啊?”
我就说:
“都是你花的不就都是你花的!你找了老婆还花不着吗?我生了病,你给我治病,还不是你的事吗?”
他当时说的倒也不孬:
“是我的事。应该给你治病。”
我就说:
“那不就结了?还有什么可计较的?”
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三说两说的,我就挨了揍!我说的话也不多,说的净正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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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打你这件事,是我去给姑母过生日之后几天的事啊?
小兰:大约又过了一星期吧。
治平:唉,不管怎么说,强哥随便下手打人是不对的。
小兰:我最气的是啥呢?就算我没病,你打我也不行啊!何况我生了病,做了这么大的一个手术,在手术里呆了四五个小时,出来都浑身冰凉了,差点就回不来了啊!
我哭着说:
“你是怎么能下去的狠手啊?咱俩的一切都被你打没了!本来我是想,就算你这个熊脾气再怎么不好,我都和你糊弄着过完这一辈子的。不为别的,为了咱的孩子,我也忍了。可是你这么打我,我还怎么跟你糊弄着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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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看来强哥现在也和我爹似的,有点酒精中毒了吧!一喝多了,脑子就管不住自己了。我爹就是这样,一喝了酒就开始骂我娘啊!
小兰:他还给我扣帽子呢!说什么:
“我本来不想喝酒的,尽是你气得我,我不喝点酒怎么过下去啊?”
你说说,别人谁敢气他啊?就好像一满家子都气他,都欠他的!咱三姐就说过他:
“就算老婆对你不好,这孩子对你怎么着了?怎么孩子也不和你亲近呢?你得从自身找找原因啊!”
治平:唉,喝酒喝得太多了,严重伤害了神经,就容易控制不住自己,就和神经病人似的了。
小兰:他就是一个神经病了啊!我不敢搭腔,尽着他在那里骂,他能连续骂三四个小时,脏话都很少重样,都不打艮的,都不带哑嗓子的!你说这个日子怎么过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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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我的天呐!强哥真跟我爹一样一样的啦!看来还真是“外甥随舅”啊!
小兰:这些年他一直都这样。有时候他清醒一会儿,他也知道自己是不对的。但是很快就又忘了,然后一如既往,不停地谩骂。
去年刚过完年的时候,我还记得很清楚,正月十六那天,他从八点一直骂到了十二点!
治平:啊?这样子能行吗?他不应该这么糊涂啊!打仗骂人总得有点原因吧?要是莫名其妙就这样子,我是真不理解他了。
小兰:那天我一再嘱咐儿子说:
“你可千万别吱声!你一吱声他可真下手,咱娘俩可惹不起!”
这不,儿子也没敢说半个不字。小强就一直骂到十二点,有人叫他去喝酒,走了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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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平:他到底为啥骂了四个小时?
小兰:正月十五晚上,他到一个堂兄弟家喝酒,喝醉了,回家很晚,倒头就睡。我和儿子则是到我娘家去了。
第二天早饭,我就做了点玉米粥,烫了几个早就下好的水饺吃了。我们吃完了饭,小强才起来,嫌我们没叫他吃饭。其实是喊他了,他睡得死,也没喊起来。
然后他就找了这个茬子,开始跟我们打仗,狂呼乱骂:
“我擦你马勒戈壁的,吃饭也不叫我,想饿死老子啊?”
我忍住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