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虽然初见时不愉快,但后续来往得多了,共同在长公主手下讨生活,既是同窗又是难兄难弟,虽不交心,但说说笑笑,关系也过得去。
栗浓一笑,李沉秋倒更肆无忌惮一些,又道:“一个女人但凡有点情爱滋养,都不可能像长公主这样刻薄。与娘,你也同你叔父说道说道,让他好好管管你婶婶。”
又开始,又甜美着一张笑脸张口就给人添堵了。
栗浓:“……”栗浓驾轻就熟地开始装聋。
不多时已然到了授课的院落。长公主人还未到,公主府府令便先请她二人温书等待一会儿。
长公主倒不教她们什么三从四德一类的书,像国子监男儿一样,学《礼记》、《春秋》、《诗经》一类,但栗浓不如顾嘉树刻苦用功,对这些丝毫兴趣也没有。
此刻让她们自行温书,栗浓缺觉缺得厉害,眼皮不受控制地打起架来。
等了一时,还不见长公主人来。
二人的桌案并排放着,李沉秋左右看看,忽地凑到栗浓身边来,笑着对栗浓道:“我看长公主今日恐怕顾不上我们。”
栗浓睡眼惺忪地看着她,问道:“何以有此高见?”
李沉秋眼睛瞪得圆圆的,惊道:“不会吧顾山与,你没听说吗?”
栗浓拿手臂支住脑袋,懒懒地抬着眼皮看着她,大有一种‘你再卖关子,我就睡过去了’的状态。
李沉秋只好开门见山:“就是成望舒!诶,你还记得他吧?我同你说过的……就是那个长得很俊朗的穷小子,本届应试的士子,我同你说过很多遍的!”
栗浓困意消散,怪不得她觉得成、周二人的名字都有些耳熟,原来是酷爱美男的李沉秋在她耳边念叨过。
栗浓问:“记得,他怎么了?”
“他出事了!遭人举报,说他父亲的名犯了先帝谥号的讳,直接被吏部除名……连参加考试的资格都没有了。”
栗浓脑子里空了一瞬,竟然只想的起来那只灵动漂亮的泥鱼。她呆了半晌,只:“啊?”
“犯先帝谥号的讳是辩无可辩的事,不止此次要被除名,以后也做不得官。”李沉秋又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对栗浓耳语道:“可是人家成望舒的父亲出生的时候,先帝还没龙御归天呢。这去哪儿说理去?真是好倒霉。”
成望舒是长公主与李穆元争斗的大法宝,长公主肯定为成望舒焦头烂额,故而李沉秋说今天可能顾不上她们。
可李沉秋是李穆元的女儿,她现在说这些话,恐怕心中还是有一点得意的。
李沉秋道:“今科状元肯定是要姓周了。可惜了两个人一样俊朗,日后便是一个步青云,一个落凡尘。命呐。”
栗浓问道:“已然被除名了?不能通融吗?没有转圜的余地吗?”
李沉秋绕了绕自己碎发的发梢,想了想:“好像没有正式除名,吏部礼部一帮人吵个没完,长公主殿下也没袖手旁观。最后怎么样还不一定,但是……这个忌讳……嗐,到底要看圣人心思。”
栗浓心里咯噔咯噔地直跳,按照她为数不多的已有经验,圣人素来是和自己的想法对着干的。
她正要开口问问成望舒被检举一事的细节,宦者尖细的嗓音响起——长公主到了。
长公主美貌如昨,栗浓每看一次她的脸都要惊叹一句“大大大美人”。
这美人是座冰山。
长公主是十分冷淡不喜欢搭理人的性子,她们三个好歹也做了两年的师徒,长公主除了授课以外,一句话都不跟她们说。
栗浓二人向她行完礼,她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开始检查她俩的功课。
她先看的是栗浓的,栗浓立在桌案前听她训话。另有一个女傅捧着戒尺立在一旁,若是长公主说不好,或者批评些旁的什么,便要跪下举起左手挨戒尺。
被打了这么两年,栗浓不可控制地有点害怕长公主。
长公主手持朱笔墨笔,写得好的画个红圈,不好的画条黑线,很严厉又公允。
她冷淡又耐心地指出问题,比如:“你写撇总是写成这样,尾巴恨不得飞到天上去;捺又是那个样子,一撇一捺好像在打架。”
最终她总结道:“看得出来用了功,但根基太差,又不喜欢写字,能写成这样已然不错,次次也有些长进。罢了,再去勤加习练吧。”
随后她又抽着问了几句书,栗浓记东西快,背的还算流利,长公主没有为难她,算她合格。
栗浓回到座位上,看长公主查校李沉秋。
长公主虽然冷淡,但没有丝毫敷衍之处。而且面色沉静,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正在为成望舒的事情忧心。喜欢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狗男主永远不和我同一战线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