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忘了咱们的出身,能有今日,都是主子的恩典!阮林去皇宫何意?难不成你们真当别人都是傻子,告诉她以后老实些!”阮玉成忽而丢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离去,不管那半盏茶水流在那洁白的桌布之上。
沈萍顿住,看着那倾倒的茶盏,眼光明灭,半晌,“来人,收拾了!”
黎王府,管家支支吾吾的看着传话而来的妇人,“夕晴姑姑,听说钱三一家已经被收押在大理寺,怎么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咱们黎王府若不找回点场子,日后必然成为燕京一大笑柄。当初老爷再世时候,可没人敢触碰这样的霉头啊!”
“我说老赵啊!你在黎王府也是呆了四十多年了吧?管家也十多年了吧?怎么活到老了,反而拎不清了呢?钱三什么货色,你是不知道?这次的事情丢了咱们王府的脸面,都是因为那些该死的奴才尽做些拆台的事情,太妃娘娘发话了,那钱三作奸犯科,咎由自取。若是日后再有人如此丢王府的脸面,不用官府出手,咱们王爷亲手灭他满门!”说罢,夕晴姑姑甩手离去。
“这。。。这。。。”管家愣住了,眼看着她已经走远,掂量掂量袖子里的银子,“哎!这钱不好拿了呢!”
“什么?还有钱?我说你这老东西怎么会为这样的瘪三说话?”忽然,去儿复返的夕晴姑姑再次出现在管家的面前,指着他恨铁不成钢的说,吓的老管家一个哆嗦,捂着手里的一块十两银子落在了地上,“呃,姑姑。。。,正想着给姑姑孝敬些脂粉钱呢!姑姑有什么吩咐只管道来?”他连忙捡起了银子,递过去,带着一脸的谄媚之色。
“老东西!我哪里就缺了那几个脂粉钱!我是忘记了传太妃娘娘的话了,”夕晴姑姑清了清嗓子,“太妃娘娘有令,若是有人上门来送礼或是行贿,管家只管收了,东西或是银钱,给列了清单,再添加一倍,直接送那户部尚书张居常那儿去,就说是这是黎王府和各级官眷给东梁朝廷和百姓捐赠的救灾款项。”
“咦?姑姑,这是何意?”管家有些不明白了。
“这不简单?黎王府快被这些不开眼的东西抹黑了去,咱们还不想法子洗洗白些?”夕晴姑姑说完,再次转身,袅袅婷婷的离去了。
自黎王病倒后,虽然世子凤琚仍然被朝廷重用,可是黎王府气氛却渐渐低靡,渐渐冷却了门厅,不见车马往来。黎王妃深居浅出,倚重这个夕晴姑姑和贴身的几个婢女,日渐神秘起来。
管家这次不敢造次,恭恭敬敬的望着夕晴姑姑走远了去后,才转身去了前院,按照传话行事起来。
燕京发生了两件大事,第一件,就是黎王府家奴被官兵投入了大理寺,各路人马等待着黎王府大闹燕京,与朝廷反目的消息,却不料数日后,黎王府敲锣打鼓的抬出了百十余抬的布帛,金银玉器,直奔户部衙门,找那尚书张居常捐赠了一批不菲的捐赠,同时附有一张长长的捐赠名录,居然有半数燕京官家。
户部尚书张居常自然大喜非常,连夜写了褒奖折子递了上去,朝廷重臣们自然欢喜,在新帝授意下,出了一份褒奖名录贴于燕京四门外,供往来路人观瞻。
顿时四下里议论纷纷,一时间不拘是官是民,有那骨子里正义之士,和家风清正的,纷纷效仿起来,各自出了或多或少的布匹、衣物、钱粮,造册送于户部,为国为民,各尽所能。
每每户部收到捐赠后,再次张贴了褒奖名录于四门,渐渐贴了老长的一段城墙,吸引了无数人往来观看,那城门口居然一度成为燕京最热闹的去处。
第二件事,长公主府派出了一队府兵,手持了小院房契,清扫了桐花胡同一处三进小院,把那小院子里的几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妇人给卖给了勾栏院,还有几个小小的孩童交给了人贩子远远的发卖出去。不仅如此,还当场把那小院子低价出售了去。
听说长公主亲自出面,在官衙办了那女儿芦珮嬛和女婿秦林彬的和离书,把给女儿一家居住的房产和陪嫁收回,赶出秦家二老及一干投奔而来的亲戚。秦家二老本是逼着媳妇回娘家搬救兵救那身陷囹圄的儿子,没想到却被长公主凤瑜婉釜底抽薪,彻底的落魄街头。
直到几日后,大理寺张贴了那秦林彬交代出来的恶事,以及各项查证的证据,判其流放盐矿服役二十年。燕京百姓们才恍然大悟起来。
可怜了秦家二老及其攀附而来的众亲戚,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奈之下,在有心人指点下,居然去了那大理寺寻觅一处躲避严寒的住处,在那儿,和自己家的儿子,一家团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