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卡没走,她决定不走了。豆面人的脸都挤成一坨了,简笔画似的五官充满了忧虑。
这姑娘现在的状态,可不适合放她自己单独留在这里。上午揍敌客家的匆匆联系了他,几句话就把前因后果交代得一清二楚。当家主母杀了小时候跟妮卡一起玩的那个管家,豆面人对那管家还有印象。当时两个人一块儿在天空斗技场周围招摇撞骗,私下开赌盘赚了不少钱。
然而这是揍敌客的家务事,猎人协会除了把自家人接走,其他都无权过问。
“妮卡,妮卡你跟我回协会住一阵。会长说很久没见你了,对了还有金!金前几天应该回到这边了,估计近期会到协会来汇报,你直接在协会等他啊。”对于这些孩子们之间的事情,豆面人比尼特罗还要清楚。早在妮卡被芙洛拉收养的时候,他就一直在派人暗中保护这个孩子。
三十年过去了,孩子依然是那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算了,我不去了。枯枯戮山啊,真是个好地方。你要见到金跟他说一声,我就在这儿定居了。”游戏的框架已经全部搭好,以李斯特他们的实力,除了那些异想天开的卡片还等着金带回去的东西做实验,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她出力的地方了。她也不是化学家,那些事有艾恩在,根本不用其他人操心。
定居?什么定居?豆面人的脸更囧了,她还不如暴跳如雷大吵大闹痛哭流涕。这么冷静平和淡定从容,好担心她下一秒就要举着柴刀把枯枯戮山削成梯形。
合欢的尸首是妮卡亲自收的,她不知道这个世界是流行土葬还是火葬。以前在天空斗技场,每次死了人,没有家属认领的话,就直接扔到卡车上拉走。再后来在流星街,死人的频率太高根本没人管,以至于大家都对路边的尸体习以为常。
她挠挠头,已经死了就没办法了。妮卡站在揍敌客布景精致一尘不染的庭院正中,架起个柴垛,直接把合欢扔上去烤。
“哥,你儿子还关着,我看短时间也放不出来。天儿太热了,你也不想发臭对不。”她平静地点燃柴垛,后退几步,揣着手看那熊熊烈火。
“小时候席巴是让你保证我安全,没让你给我当保姆。都怪你啊,老妈都没那么惯着我,你给我惯出一身臭毛病。”冲天的火焰比头顶的烈日更甚,妮卡的眼泪都被炙热的气流烤干了。人长大之后总要面对许多无奈,以前以为小时候被大人束缚,做什么都不能遂了自己的愿,长大之后那还不是想怎样就怎样?
然而人生鲜有心想事成,多得是事与愿违。
席巴站在远处,接近两米的身高,立得像一座塔。他试着靠近,试着和妮卡说话,但妮卡什么反应都没有,眼中没有仇恨,也没有愤怒。
甚至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
木柴架着合欢,噼噼啪啪烧得热烈。虽然围观的人眼神中充满诧异,妮卡却觉得这是正常操作。火化么,咱上辈子所有人都这么走,老哥这辈子都是个好人,说不定还能掉出几颗舍利子。
豆面人嘴皮子都说破了,妮卡微笑面对,总之就是非常坚持。
“那你要住在哪儿啊?”忐忑地看着这疯到极致就是稳的孩子,协会目前不需要,也没理由和揍敌客为敌。
席巴沉默地看着她,豆面人的担心多余了,妮卡不会愿意在揍敌客常住。他不怕她天天找基裘麻烦,虽然看起来莽撞,遇到大事儿,妮卡从来很有分寸。
只怕从此以后,妮卡都不会再愿意见到自己。
梧桐被席巴关在□□室里,第二天才放出来。妮卡在把豆面人赶走后,就收拾东西下了山。她不愿意跟合欢的儿子打照面,要怎么说?说因为你爹跟我关系太好,基裘就搞你,进而搞死了你爹?
妮卡在山脚下的小镇租了房子,简简单单的一室户。席巴派过来跟着她的人,没走出家门5公里就被她干掉了。揍得鼻青脸肿不说,扒|了衣服五花大绑挂在树上。妮卡还很好心地给看门的皆卜戎打了个通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