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刘公如同幽灵一般,来到凌十一身侧。
凌十一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子,面孔几乎扭曲,“你说过,你不会伤害他的!”
刘公缓缓的笑道,“小公子,这句话那天你问过老奴一次了。”
凌十一手臂上青筋暴起,“那你把他给我送回来。”
刘公咳咳了两声,脸上浮着一丝令人不易察觉的笑,“没想到小公子对姓乔的这小子还挺情深义重,不过小公子放心,他现在好的狠,就算是老奴想让他回来,他都不一定想回来呢!”
凌十一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刘公说话依旧慢条斯理,不知道是和颜悦色还是故意把话说慢一些,好让凌十一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小公子,这件事情是别人的事情,也没什么相干,你上次答应我的事情,到底做的怎样了?”
凌十一含糊说道,“五师哥和海骁看得那么紧,我也没机会下手,你催我催的这样急,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刘公脸上的笑容僵硬,随即说道,“老奴能有什么秘密,只不过是为了完成先帝的遗愿而已,小公子,报仇也好,不报仇也好,都与老奴没甚关系,你也只是拿回你本该有的东西罢了,不是么。”
“可是,他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真下不了手。”凌十一的手开始颤抖,身子也软了下来。
刘公拍着凌十一背,像是在抚慰一个幼小的孩子,“有恩报恩,待小公子将来坐上那个位置,报恩也好,报仇也罢,都在您一句话之间,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这般的无能为力,是不是呀。”
凌十一眼神迷茫,“我真的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吗?”
刘公拍拍他的肩头,“那又不是什么难事,小公子是先帝血脉,又有先帝的遗诏,名正言顺。众朝臣也会支持你,小公子,你怕什么!”
“我有什么可怕的!”凌十一抢先说道,他不怕别人,只怕五师哥会不同意。
为了让君策坐上那个位置,五师哥几次出生入死,他会同意么。
刘公把手里的药瓶给他,“不怕更好,小公子,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老奴等待小公子的好消息。”
凌十一觉得那药仿佛是烫手的山芋,扔在地上,“我不要,你上次给我的,我还没用完。”
刘公蹲下身子,把药捡起来重新放在凌十一的手上,“小公子,这药先拿着,不够的话,老奴这里多的是,随时跟老奴要便好。”
凌十一最终还是把药紧紧的拿在了手里,起身急匆匆的跑了。
君策这一夜一直反反复复,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了又攥紧。
龚谨睡眠一向很浅,他不敢乱动,只好小节奏的动着手指头。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动作最终也没有逃的过龚谨的眼睛,龚谨抓起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中,问道,“怎么?睡不着?”
君策身子稍稍动了动,换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确实,白天睡多了。”
两人相处了这么久,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龚谨还是分辨的出来的,尤其是像君策这样不善于撒谎的。
“你真的觉得身子没什么异样么?”龚谨问道。
君策抽出手,动了动身子,“谨哥,原来你还在为今天摔了那一下怪我,要么现在就起身,我让你摔回来如何。”
龚谨:“……”
这人怎么什么都学,连自己那套无赖的理论都学的二样不差。
“你要是不摔,那我就自己去摔,我从屋顶上往下跳如何!”
怎么还得寸进尺了,差不多算了,过了就不香了。
已经“臭”了的君策见龚谨不在怀疑,方缓缓的说,“现在后背有些痒,要么,你给我抓一抓。”
痒,一般伤口快要好的时候会痒,难不成君策已经快好了。
不对呀,睡前他给君策紧绷带的时候,那样子也不像是快好了的样子。
龚谨起身,把蜡烛挪到床前,“阿策。”
这会儿说他要检查伤口这个人肯定又会百般耍赖,龚谨随即改了口,“我来帮你抓抓。”
果真这招好使,君策坐正了身子,乖乖的把后背亮出来,“这会儿其实也没那么痒了,随便抓两下好了。”
龚谨应声,缓缓的把绷带拆开。
这一拆吓了一跳!
“阿策!你老实交代,你身体到底有没有不适!”
君策听到龚谨声音都变了,却也不敢再骗他,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不适,就是伤口有些丝丝拉拉的疼,然后,然后方才的时候,有点晕。”
龚谨气的把绷带全部扯了下来,说道,“这是能够瞒着我的事儿么,讳疾忌医,你是多记恨我,非要也死一次给我看。”
君策道自知理亏,小声的哄着,“没那么严重,一点点皮外伤而已,当年咱们打仗的时候再严重的都遇到过,还不是挺过来了,这次真的不严重,我怎么会记恨你,咱俩还要长长久久呢。”
龚谨下床,喊道,“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