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死不死,这东西怎么能够在他这里出现呢。
边疆急报,而且还是三日前的。
这简直是要命呀,边疆急报,那定是有要紧的事,一般都发到兵部或者直接到殿下那里的,半个时辰都耽搁不得,这样的折子怎么会发到他工部来。
曹礼兵捡起那份奏报,顶头明晃晃的四个大字,吓得的他起了一身冷汗,“边疆报急”!
他恍恍惚惚中看了后面的文字,楚王之子嗣集结楚国旧部残兵八万,逃离大都,重回益州,对晋宣战。
嗣公称要为父报仇,楚国士农工商等多数江湖人士揭竿而起,声势颇为浩大,荆州告急,速请朝中派兵援助。
简单来说,就是乔怀义那个被齐国虏走的便宜儿子不知道怎么跑回了益州,并带着一帮乌合之众起兵打仗了,他这仗打的真是有意思,不找亡了他国的齐国,反身回来找个由头打晋国。
这一看就是晋国幕后安排的,乔嗣这个怂货,即便是放出来,也是个受人摆布的傀儡。
这,这可如何是好,曹礼兵拿着这烫手的山芋,扔不敢扔,送不敢送。
身旁的人发现了他的异样,过来问道,“大人,发生何事?”
众人一并凑过来,看到奏报里的内容,不知该如何应对。
人群中,不知道有谁先说了一句,“大人,此事瞒不得,需得尽快向军机处汇报才行。”
“汇报?你疯了么!边疆急报晚三天才送,这是要杀头掉脑袋的!”顿时有人起来反驳。
曹礼兵捂着心口,痛心疾首骂道,“你们这等庸臣,整日里就知道不学无术打璎珞,连这么重要的文书送来了都不知晓,不仅害了大家,连本官也被你们拖下水,真是,真是可恶至极!”
“大人您这话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朝廷不给咱们材料,咱们整天对着那帮图纸纸上谈兵么,我等好歹也是饱读诗书,正经考取的功名,立志要做大晋第一建造师,可是上面给咱的任务是什么,每天造锄头,造铁锹,造耕犁。”
“是啊,是啊,我等学的都是造枪造炮,战车机甲,捣鼓那些农具,用得着我们这些建造师?村头打铁的老王就可以了。”
“是啊,大人,咱们这些人郁郁不得志,整日里受够了这般窝囊气,上差的时候不找点事情做,难道要聚众在一起讲朝廷的坏话吗。”
“是啊,是啊,若不是朝廷……”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曹礼兵头都要炸了,这都是什么主意,出了事情都往朝廷的头上推,那朝廷养你们这帮建造师是做什么的。
“大人,属下觉得此事定有诡异,这奏报按理说,当是传送到兵部的,就算是传送官一时疏忽,那么也当时传到大人你的案几上,怎么会传到咱们建造处呢,而且这奏报没有批封,谁知道是谁放在咱们这里的,兴许是假的也不一定。”
“对对对,自然是假的,我看这荆州府的印鉴也是假的,定是有人伪造。”
伪造!谁这么有本事,居然能够伪造出荆州府的印鉴,说来他自己都没底气。
可是这烫手的山芋该怎么处理呢!
“大人,这东西不能留,干脆,咱们烧了算了。”
人群之中有人提议。
“烧不得,万一是真的,追起源头来,咱们私烧公函,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名,你自己一个人死就算了,还要连累大家吗。”
自然是不能烧,这么多人都看见了,就算是现在达成一致都守口如瓶,将来说不定谁反水了,那这就是最大的隐患。
思来想去,曹礼兵还是决定这事儿隐匿不得,不管是谁出于什么目的,这锅他背不起,但是又不能找赵峥去商量,只好带着这份奏报,匆匆的去找张太傅。
在朝中,万事张太傅已经是不变的定理,仿佛不管什么事儿,只要是找了张太傅,定是稳妥。
这事儿还真不赖他,他是苦主,是被人陷害的,他得先把这锅从自己头上摘下来,然后再慢慢顾及其他的事。
张太傅刚回到府上朝服还未来得及换,曹礼兵便找上了门,未曾见人,便先听到这位曹尚书呼呼的喘气声和痛哭声。
“老师,学生大难当头,求老师救一救学生吧!”曹礼兵扑倒张太傅脚下,抱着腿就开始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