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景觉得好笑，她从未见过豁牙李如此失礼的样子，倒是稀奇，她跟着豁牙李去了厨房。
豁牙李看着熬干了的汤，锅下面是糊的非常严重的面糊，他哭丧着脸：“我这个月都换了几个锅了。”
宋云景忍不住噗嗤笑了：“你不会做饭？”
豁牙李一副头疼的样子：“做饭这么难的东西，谁会啊。”
说完，他一愣，想起对方是个厨子，还是个厨艺精良的厨子，不由得不好意思起来。
宋云景挺直了腰：“我啊。”她看了看一旁案上的小锅，走了过去，“今天是因为我才坏了你的早膳，我赔给你吧。”
豁牙李的厨房算是简陋了，除了少许面粉和一把有点黄的不知名的青菜，就没有其他东西了，宋云景叹气，这辈子开始，她就再没见过如此没有生活气息的厨房了。
她洗了手问：“你想吃什么？”她看着豁牙李，故意问道，“吃汤圆怎么样？”
豁牙李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宋云景没有躲闪，也理直气壮地回看着他。
最终还是豁牙李移开了视线，他淡淡地说道：“我不喜欢吃汤圆。”
之前刘一手的话尤响在耳边，可是当事人却一锤定音，表示自己从不喜欢吃汤圆。
宋云景笑了笑，当做无事发生般说：“那更好，我也不用麻烦了，就做一碗疙瘩汤吧。”她嫌弃地看了看旁边的青菜，叹气，“你这菜也太寒碜了吧。”
豁牙李倚在门框上笑：“这还是隔壁大娘给我的什么野菜，我就搁在这没吃，你捡捡看能吃不？要不然我就要把它丢了。”
宋云景嫌弃地择了择菜把最青的叶子留下，然后搅了面糊，做了一碗野菜疙瘩汤。
两人回到堂屋，豁牙李端着疙瘩汤在喝，虽然他老迈龙钟地碰着一个黑陶碗，但是隐隐还是有几分优雅的仪态在。
宋云景不免想，一个久居陋巷，与市井之人打交道的人，这优雅又从何而来？
豁牙李吃饭不紧不慢，也没有说话，但是一碗汤很快就被喝完了，他把碗顺手洗了，这才回了屋。
他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云景，称赞道：“不愧是小宋掌柜的手艺啊。”
宋云景抬着头看他，即便身处下位，但是也没有在豁牙李刻意的逼迫下露怂。她一点都没有谦虚：“那是，我是谁啊。”
豁牙李摇头笑，他坐下，正色问道：“这次你来是为了什么？”
宋云景还没答话，刘一手大大咧咧地就走了进来，他惊讶地喊道：“哎，你怎么来了？”
说话里都是满满的嫌弃。
宋云景翻了个可爱的白眼：“这是你家啊？管我怎么来？”
刘一手大马金刀地坐下，理直气壮地说道：“虽然不是我家，但是我管的着。”
豁牙李在一旁叹气，看着这俩人斗嘴，这话题不知又被带到哪里去了。他摇头，和稀泥问：“你用过早膳了吗？”问的是刘一手。
刘一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立即点头：“吃了吃了，在街口吃了一碗面两个烧饼。”
“今日你起的倒是早。”豁牙李给他倒了杯水，“我和小宋掌柜谈正事呢，你听着就行，别打岔。”
“你俩有啥大事要谈？”刘一手嘟囔，但还是老老实实地闭了嘴，乖乖听着。
豁牙李静静地看着宋云景，等着宋云景回答。
宋云景见两人不约而同地盯着她，不免笑：“干什么啊，三堂会审？”
豁牙李笑而不语，刘一手虎视眈眈。
宋云景无奈，她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活人。”豁牙李还没说话，刘一手就站起来嚷嚷。
宋云景没理他，只是看着豁牙李。
豁牙李却避而不谈，也笑着点头：“说的不错啊，我们是活生生的人。”
宋云景皱起了眉头。
她想了一会儿，又问：“你为什么不喜欢吃汤圆？”
刘一手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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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