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红马被叶贵牵了过来,一见到叶宰便开始“咴儿咴儿”大叫,大脑壳还在叶宰怀里亲热地拱来拱去。
叶宰一边检视绑在马鞍前的元宝石,一边搓搓马头,安抚道:“红兔乖,别叫了,小心引来敌人。”
马叫红兔,本来叶宰想叫赤兔的,所谓“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嘛,虽然他自知没有温侯的武勇,但也不妨碍他畅想那一骑绝尘,于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的威风。
可再仔细想想,赤兔几任主人的命运好像都不怎么好,别自己把自己给咒死了,遂取了个“赤”的近义词“红”。
一人一马由成都至建昌,再到马喇司,相处几个月时间已然处出了感情。红兔先前就以为主人抛弃了自己,嘶叫着发泄不满。
马叫声急坏了旁边的赵义,一想到兵宪的安危,冷汗就刷刷刷往外冒,几秒钟之内背后已经温透了。
正当他踌躇着要不要上前推开兵宪、禁锢马嘴时,前方的铜哨声又“嘟嘟嘟……”响了起来。
不再是一长一短,而是非常的欢快活泼。
听着这个声音,赵义默默收回了迈出半步的腿,大大松了一口气。
因为这段哨声代表着友军相逢。
果不其然,西面更远处也响起了同样欢快的哨声。
不久后,马二柱找了过来,禀道:“兵宪,应该是秦将军留下的接应人员。”
原来是虚惊一场!
叶宰点点头,挥手示意继续前进。
既然前方有接应,叶宰一行便不再小心翼翼,都加快脚步出了树林。
一出去,便见薄雾搅动,钻出五个人影。
打头之人正是叶宰寄与厚望的郑永录。
郑永录见到众人先是一愣,接着飞快把手中的枪扔给身后之人,小步趋上,途中还同马二柱点头打了个招呼,及至叶宰身前半跪下去,抱拳道:“参见兵宪!甲总甲哨甲队队正郑永录,奉命接应援军。”
“郑队正请起。”
叶宰亲手扶起郑永录,趁此短短时间也弄明白了郑永录出现在这里的目的——他职位高素有威望,且还是档员,有协调、节制后军的能力。
遂笑问道:“秦将军如今到了哪儿?”
郑永录回身指指,“秦将军于昨日傍晚追去了西一村。”
“西一村如何?”
“铳响了一晚上,今早才消停。”
“土人战力如何?”
“不堪一击!”
“搞清楚土人的来历了吗?”
“没有,秦将军说不留活口。”
“糊涂啊……”
叶宰一拍脑门,暗骂秦佐民真是被怒火烧坏了头,连知己知彼都不知道了!旋即心里又是一沉,秦佐民该不会为了报复,把西一村给屠了吧?
依秦佐民那直来直去的性格,叶宰越想越有可能,连忙下令道:“走,我们去看看。”
“是!”
马二柱和郑永录同时领命,不到五分钟便整理好队伍,以郑永录开路,急行西一村。
十分钟后,众人走出山地来到平原。入眼所见全是狼籍的田地,乱糟糟的脚印,庄稼倒伏,尸体随处可见。
穿过田地,众人眼前又出现了一座烟熏火燎的木桥,桥上破洞处处,血迹片片。
桥另一头的村庄更为惨烈,面对桥方向的吊角楼全部倒塌。
视线再往里,火头数道,空气中传来呛人的浓烟……
此副场景仿佛在告诉大家,这儿不久前刚发生了一场大战。
“快看河里!”
几个排头兵忽然嚷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