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啦晚会啦(1 / 2)

袁霏霏啜了口冰凉可口的奶茶,把塑料杯捏起褶纹的手微放,挤压成小块的液似支离破碎,走来少女透过这光怪陆离的世界来看,既显得诡异又难看。

前日所遇的妖艳少女双手插腰,可能是没了傅戾来镇压邪气,她当面故意扔掉手腕上的昂贵手表,说话阴阳怪气,“哎哟,今天刚买的手表价值999,怎么一碰到你,它就像受了妖气干脆摔在地上,起不来了。”

小跟班忙柔声劝慰她,“这表只是你的陪衬,你美得无可挑剔,谁也比不上!”

少女也悲痛难忍的咬唇,装模作样的说,“是啊,上次我顺便顶着素颜去吃海底捞,路人说我真眼熟以为哪路明星,吃完后才夸我真好看呢。”

这不可理喻跟她找茬的语气,像极傅戾的女性翻版,不愧是深得真传的弟子。

想到这,袁霏霏睇去的眸光无不同情,任少女蕴满杀气的眼神如何发动功力,她自是岿然不动道,“要不是这缕妖气附身,我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我的姐妹在呢。”

少女的鼻梁在光的作用下几乎透明,闪烁着玻尿酸的奇异光芒,鼻翼小到难以呼吸,而她恼羞成怒不惜卖力瞪大鼻孔,像头被挑衅的牛,怒不可遏道:“谁是你姐妹呢?”

话落,她又说,“你被他始乱终弃,是你好得不能再好的结局了。”

遇到这类人往往走为上策,回话的结果也是得理不饶人,比如跟傅戾说话就属于对牛弹琴。

她分分钟相通后,尝试用肉麻想吐的话劝退这位勇士:“遇见你,就像炎炎夏日里的一缕青葱阳光,让我生活明媚....合家欢乐,感谢有你。”

为了勾搭魏荀恶补的情话派上了用场。

五百花垂腰想吐又吐不出来的委屈样,让她着实想笑,正准备离开时,一旁的顾谣松了手,上前几步,在其余人一脸呆愣和五百花怒目切齿的围观下,优雅地弯下身。

袁霏霏来不及阻挠。

顾谣迈出的前脚就像顺畅无阻的滑梯,毫不费力的抵住手表,后腿蹬起,腰肢发力,把表搭在手腕上,动作流水般顺畅。

袁霏霏:O_o

顾谣模仿着那股优柔造作的劲,嫌弃的摇头,用上齿抿住下唇很无辜的说道,“姐姐戴的什么表啊,百达翡丽吗?好表(婊)啊。”

众人:.....

少女只一秒就深谙此人话里带刺,张牙舞爪就要冲过来,汹汹的气势挺不过三秒,被气得昏头倒地,最终跟班们将五花大绑送了回去。

走后,顾谣收回蔑视,不悦低哼道,“还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仗有几分姿色横着走,也不看看对象惹不惹得起。”

说着,她亲昵的蹭过来,“霏霏,你们以前撕过逼,她是一中的交际花,被别人笑称是五百花。刚才我替你教训她了,不用跟我客气,感谢的话就别说啦。”

袁霏霏发出灵魂的拷问:“为什么涉及到傅戾,总能给我拉仇恨值?”

顾谣无比怅然,瞅了眼自己平坦如马路的胸,补了句:“不知道哎,可能是胸大无脑的人太多了吧。”

说着,她们步行回校。袁霏霏随手点开了五百花的wx界面,骚包的头像下是抢眼的个性签名:傅戾在我眼里就是扒了裤子的人。

袁霏霏纳闷:“这妹子对他毫不客气,不懂得尊重他,甚至被揩油都不还手,为什么比起对我,他能容忍她?”说着,她允诺发了红包,作为忏悔曾经所作所为,此后两清各不误。

被气到升天的五百花秒收,还甩来几个问号。

袁霏霏:【请问我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他才老对我纠缠不放?】

五百花的关注点格外不同:【他还缠你?你当你谁呢?】

袁霏霏默默看她发来的长段内容,全是她对他放荡形骸的事迹,比如围堵男厕、上学偶遇、置气扔书还强制命令他捡。

她对他的同情和反感掺半,没多想发了一句:【他应该喜欢我吧?不然总来对付我又是什么意思?】

领了钱的五百花:【谁说招惹就代表喜欢?喜欢的对立面是厌恶,不是爱就是恨到骨髓,他对你恨之入骨啊。】

照她这么说,还挺有理。袁霏霏想起魏荀曾说他对她有意,而对于他的话,她都是无条件信任,就像起床要刷牙,饿了要吃饭一样顺其自然。

五百花:【袁霏霏,我知道的可比你多,看从前跟你不打不相识的份上,真心劝你别自讨苦吃,离他远点。】

袁霏霏:【他有哪点能吸引你不计后果,喜欢到死心塌地?】

等她走到学校,仍没收到回信,像似人间蒸发的五百花,突然发来了一条信息:【我们是同类人。】

下一刻,她想回信息,可弹出来的‘对方已不是你的好友’,显然她直接被拉黑了。

顾谣惊呆:“霏霏你还跟她聊天?”

“傅戾对我的态度扑朔迷离,我以为他对我还存在什么成见,就想着尽早解除会好一点,除此之外,还能从她那获取有用信息,何乐而不为呢?”

“我只知道傅戾还挺争强好胜,竞赛不拿第一,看人走路自带斜视,班上人际关系也就那样,大家有怨言不会摆在明面上说。”

袁霏霏联系起昨日他出乎意料的举措,问道:“苏烟呢?”

“校吧上还有人调侃过她俩,说苏烟是他的白月光,但这事我就保持将信将疑的态度吧,在班上他们之间没有太多交流,我也看不出傅戾喜欢她,除非他擅于隐藏和伪装。”

说着,顾谣收起烂漫的笑,靠在她肩上柔声细语道:“霏霏,不管这次利益与否,就凭你会放下姿态去好声好气跟别人搭话,真好。”

顾谣:“太让我意外了。当我们班有人炸出了你的成绩,你不知道那个场面有多好笑,嘀笑皆非啊~”

袁霏霏笑道:“是好是坏呢?”

“好得不得了!我的女人就该这样,人美就算了,成绩也要完爆她们!”

袁霏霏跟着开玩笑:“那就静静地看你的女人起飞吧。”

顾谣偏过头,朝她机灵的眨巴着眼,扑哧一笑:“我们双飞?”

~

这三天,下午她上完课就去练习唱歌,比之前进步不是一星半点儿,至少不会再有奇怪的打量了。

特别是那天她挠心挠肺想跟上情深动人的弹奏,旋律变调,大家突然低了音,她就像草原上的野马纵腾欢呼,还好像悬崖勒马般及时收了回来。

意外的是大伙都没嘲笑她,童欣也没太大的转变,照样跟人保持距离,独自开放。

唱完歌,她感觉喉咙都清爽了许多。

夜晚的早,校园内的天幕上飘浮着绯红的薄云,万丈霞光裹着垂挂的绿叶,成群结伴的学生从教学楼走出,散落如棋布,她朝相反的方向跑进插画室。

通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她摸透了小饼干的习性,只要不迟到、绘画高度专注、为人谦逊,小饼干就不会老端着张刻薄的脸,透着威严的眼神也不会像坦克一样到处扫射。

说白了,凡事少出差错,她的和蔼不亚于带来的压迫感。

袁霏霏呆坐在椅子,动脑子比往日的时间更长,却没有产出耗费同等时间的作品,好半天她都无从下手,从前种种奇思妙想离她而去,同样大脑和手也失联了。

小饼干从外接水完后回来,她踌躇着放笔,这张纸都被橡皮磨薄了。

“没灵感吗?”

“恩,感觉我目前的状态就跟作者一样,有时候卡文,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所以然来。”

小饼干摊开手,巡视周围,面无表情说出客观的话:“根据你现在各种情况、树木的摇动、云的动向、光线的变化,依照你所见所闻,结合切身体验来下笔。”

袁霏霏怕又被她严厉说教,在纸上轻轻地画个圈试探道:“我随便动动笔,乱画一通可以吗?”

“可以,我不苛刻,但你发泄完后必须拿出好的作品。”

“当我没说过...”

小饼干背对她,沧桑的声线如枯草上的褶皱,“凭目前你的资本来看,拿什么去比赛?既然无言以对,就踏踏实实给画,趁早断了贪玩的念头。”

说着,她的话不容置疑:“从明天开始,你下午不要去练歌了,直接来画室练习。”

她的强硬让袁霏霏百口莫辩,可能是逆反心理作怪,她语气充斥着抗拒,脱口而出道,“为什么?”

小饼干还她改她的画,低垂的眼皮盖着无精打采的眸光,声音没有波澜:“一个只是学校为了照顾你们情绪举办的晚会,对你影响会超过市级比赛能给你带来的荣耀?过程顺利,你的视野会随之开阔,未来会遇到更优秀的群体。”

袁霏霏捏紧手指,为她的愤怒而由衷表示不解。

小饼干怒容一晃而过,橡皮被搓断,滚在地上气息奄奄的打转,她平缓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有什么问题?为什么用这种奇怪的表情看我?”

即使是亲人,也从未这样强制性对待过她,在安逸的糖罐子里活得久了,袁霏霏抗拒这种相处方式,但师徒有别,又不能太放大矛盾。

她柔声说出见解:“老师,你要求我加时练习,我十分理解,绘画本就不可能突飞猛进,我可以牺牲消遣时间来练习。”

袁霏霏:“只希望你也能同样理解我,我既然可以颠覆别人对我的印象,就可以管理好自己可掌控的时间。”

小饼干:“最近确实听到有其他组的教师对你大有改观。”

“谢谢你的肯定。”

“我答应你,别忘了赛区在一中,周六9点开始检阅核对身份,提前半个钟头来一中校门,记得带上身份证,我跟你一同进去。”

这是小饼干第一次妥协,以往不是以单调的话拒她,就是板着不容反驳的态度,她不太习惯的放低了声线,道:“真的吗?”

“趁我还没后悔前,你赶紧收拾好这里的文具,都乱的不成样子了,怪不得你静不下心。”

袁霏霏一乐,自然亲切了起来,“好呀,我马上整理好就走,老师你也是噢!这里环境较为潮湿,不太适合久坐,长期以往膝盖就不会再疼了。”

“你怎么知道我膝盖痛?”

袁霏霏收好笔和纸,抬头甜甜地笑:“老早就发现了,这跟老师其实蛮可爱可亲,是一个道理。”袁霏霏不仅明白她的良苦用心,也大致清楚她的阴晴不定,可能跟风湿带来的痛楚有关。

“讨好我,你不能获得什么。”说着,小饼干蹒跚着步踱来踱去,被暗沉夜色掩住的面容透着几分薄凉,让她看上去情绪难辨,“关节炎折磨我许久了,忍一忍就行,倒是你这丫头能相通的事,我女儿怎么总喜欢钻牛角尖?”

袁霏霏见缝插针,问出萦绕在心头的疑惑:“请问,您提着的那袋饼干跟你的女儿有关吗?”

小饼干从窗边走进来,露出苍白的笑,映着冷光的脸上尽是怅惘,说出的话却有浓浓地骄傲:“是啊,我的颖颖成绩不但优异,做料理也很厉害,她还会动不动给我做饼干,之前经常埋怨我总是吃不完。”

说着,小饼干无不痛心,“你说,这么听话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产生自杀倾向?”

“事情会变好起来的。”

小饼干疲倦的用手抚了抚额头,耷拉着眸:“她出事那天,还跟我大吵了一架,她埋怨我控制了她的人生。”

被压迫过的袁霏霏不知如何作答,只能明确表达出自己的意见,“您的苦心她会明白,但我认为比起控制她,让她像只受难的昆虫被困在网内,不如放放手相信她。”

“照你的理解,枉我对你的关心。”小饼干声调平淡无奇,只是隐隐有了怒气,“我有错?她转校我双手赞成,不想比赛我也为她暂且推了,让她一门心思在家做料理,小小年纪早恋我也容忍了。”

‘早恋’一词让她的心没来由一跳。

袁霏霏只能转移话题:“您腿不便,我可以帮你咨询一下相关针灸师,据我所知针灸治疗配合服药效果会更好,比如调理身体,西医一针能解决的事未必能药到病除,但搭配中药会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小饼干神色恹恹的坐下,摆了摆手道,“谢了你的好意,但她一天不醒,我没有一点心思来顾及自己。”说着,她以一种长辈的姿态道:“没必要浪费不必要的时间,周六早点到场,学校晚会也紧跟其后,别忘了练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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