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的私宅里,张九握着检查单子,乖乖低头听着面前的秃头私人医生说着床上女孩的情况。
“贫血,发烧,肺部被细菌感染,水土不服,最近可能受了什么刺激,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非常疲劳……还有些营养不良,身体底子太虚弱了,其他没什么问题……”
“她应该是偷渡过来的,船上环境不好,人又紧张害怕,很容易出现这种问题。”医生交代着之后的事情,突然随口提了一句。
这跟张九想的不差。
“来投奔你的?”医生留下了药,问了这样一句。
他也是华夏人,因为在国内犯了点事儿,无奈之下逃到了T国,因为医术不错便被老毒王给收入麾下了。
张九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问题不大,这小姑娘好好养着就是。”
说完,医生便提着医疗箱离开了。
客房里,女孩睡得很沉。
她太乖了,小小一团窝在被子里,只有一张苍白的小脸露着,安静地呼吸着,睡姿极好。
张九伸手帮她拨了拨散乱的头发,只觉得指尖痒痒的。
微微一笑,昏暗的灯光下让他的面容暧昧而温柔。
只是走出房间,男孩做的事情却不太能够得到人的认同。
只见桌子上摆放了女孩所有的东西——包括酒店里的,还有女孩身上的那块玉石。
张九让医生给她注射了镇定剂,一时半会她是绝对不会醒来的。
男孩修长漂亮的手指一点点拂过桌上的东西,从造假的身份证,到折叠的水果刀,他都细细查看了。
最后停留在了那块玉石上,他见过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一直带着的。
他很喜欢,尝尝摸着那块玉石,问父亲上面刻着的字是什么。
父亲说是梵文,保平安的。
他虽然年纪小,可是自幼聪慧,小时候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
这块玉石常年戴在父亲的手腕上,他抱他的时候就会割到他,只是某一天,玉石突然不见了。
他记得父亲说过,他赠与了一位重要的友人。
“有意思。”张九握着玉石说道,却并不着急给父亲看。
早晨,张九在院子里逗狗。
这狗可不是一般的狗,而是两只大型藏獒,被剃了厚毛,正在院子里撕扯着一大块生肉。
其中有一只狗,脸上有一条长长疤痕——那是它不听话时,张九用鞭子抽的。
可是对外,这是它与别的狗打架输了的伤痕。
他笑容无害,心却不一定无害。
在外界看来,张九一定是个善良阳光的孩子,甚至连他的父亲也说过:“不要心软,心软会毁了你。”
两条大狗撕咬着生肉,张九撕开一颗棒棒糖的糖纸,放在嘴里轻轻地舔着。
甜味弥漫在了口腔里,麻痹着人痛苦而空虚的神经。
直到佣人李姨来提醒张九,楼上那位女孩醒了时,他才动身起来上了楼。
雾眠睁开眼,还是觉得有些无力,静静地躺在被窝里盯着天花板发愣。
她记得自己昏迷前遇到了张九,一倒直接倒进了人的怀里,还被他给救了回来,看来她是可以直接攻略目标人物了。
缓了半天,她才勉强坐起身子来。
掌心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过了,食指指腹的伤口更是用了一张带着动物图案的创口贴包裹着,十分少女心。
只是她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换掉了,身上的东西也都不见了——包括那块玉石。
雾眠微微皱眉,她一向习惯在身上藏着一把小刀,或者其他能够伤人的东西。
现在被人给拿走了,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
就在她打算下地去找找她的东西时,房门打开了。
张九端着一杯药,缓缓地走了进来。
男孩很高,身形清瘦,洁白的衬衫穿在他的身上,显得青春又干净,透着温暖的感觉。
他的笑容无害而简单,跟窗外的阳光似乎没有什么差别。
“你醒啦。”张九说道,他自然地坐在床边,把药递到了雾眠的手中,“医生开的,叫我在你醒来后给你喝,大概是调理身体的吧。”
隔着一段距离,雾眠都闻到了苦味。
她有一丝犹豫,天生的防备感让她思考他会不会下点东西。
张九笑了笑,只见眼前的女孩乖乖地看着杯子,然后接了过去,缓缓饮下。
她甚至也不问问这是什么,就这样乖乖喝下了。
随着女孩仰起头的吞咽,她脆弱的脖颈暴露在了他眼中,就好像是羔羊背对着屠夫,一不小心,就能被轻易杀死。
雾眠实在想不出他有害她的理由,便喝下了。
苦,真苦。
雾眠皱眉,温顺的面容上难得出现了反抗的情绪。
她刚刚放下杯子,嘴里便被张九塞进了一个东西。
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去接,一股甜味在口腔弥漫。
张九的食指还停留在她的唇上,他轻轻按合她因错愕而微张的嘴,不允许她吐出来。
男孩的食指抵在她的唇上,温热而不容拒绝。
她鼻腔里呼出的热气,喷洒在他的指尖,好像缭绕的云雾缠绕在山峰之上,他心生了别的东西。
“甜的,能让你忘记苦味。”张九说道,他的声音微微低沉,还带着些许孩子气。
雾眠离开了他的指尖,乖乖品尝着这颗糖,甜味冲淡了苦味,可是冲淡不了记忆中的害怕与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