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赶到酒店的时候,人已经离开了。
他已经告诉了老毒王这件事情,转送了那封信,老毒王便派他来接人。
可是哪里有人呢?
这小女孩倒没有骗他,可是人去哪里了?
老A一想到那女孩无助可怜的样子,就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想了半天,便打算到黄毛那里去找找。
可是去了才知道,煤气爆炸,黄毛死得透透的。
没有人来收尸,没有人来认领,他又是个有犯罪前科的,政府连尸检都没有做,直接就火化处理了。
生怕再惹上什么跟黑帮的毒贩事情。
T国就是这样,最近新上任的总理虽有意打击国内的非法活动,但是天龙不见得压得住地头蛇,上面想改革,必定会触动下面人的利益。
这样一来,上面的命令下面不遵守,一切还是白搭。
线索一断,老A有些迷茫了,这女孩是黑户,偷渡来的,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在T国生活。
于是他派出了手下去找,却半天也得不到什么音讯。
回到老毒王的宅子,老A打算再问老毒王要些时间。
一进门,却先看到了老毒王的儿子张九。
他站在院子里,提着水枪给院子里花草浇水,腰间还系着一条咖啡色的围裙,阳光散在男孩清瘦的身影上,干净而温暖。
喷洒出的水珠连成细线,在阳光的折射下透露出了不一样的颜色,形成了一道浅浅的彩虹。
张九觉得很好看,他舔舐着嘴里含着的糖,笑容清浅。
老A每每见到张九,都觉得不太舒服。
他们都是染血过人命的人,尤其是毒贩,更是人人唾弃厌恶,张九既没继承老毒王的生意,也没学的不学无术,反倒性情善良温和,真是见鬼了。
“小九。”虽然只是个男孩,但是碍于他的身份,老A先微微低头,给他打了招呼。
张九按下水枪的开关,彩虹也随之消失了。
他笑着回过头,说道:“A哥好。”
他的笑容变得灿烂而耀眼,仿佛能够温和地治愈所有黑暗。
一旁的仆人接过水枪,递上了手帕,身后则有人帮他解开围裙。
“找我父亲吗?”张九擦干净手,扔下帕子,问道。
老A点头:“一点小事。”
张九没再问了,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很快有人上了茶与点心,男孩翘起二郎腿,随手翻阅着一本英文书。
“去吧。”张九没再看他,那姿态很有上位者的感觉。
老A走进别墅,却看到了一个令他意外的身影。
女孩坐在沙发上,双手乖巧地搭在膝盖上,齐肩的发被一根红绳松松垮垮地绑起,露出了她削瘦的面庞。
秀气而翘的鼻头映着阳光,侧脸的轮廓温顺平和。
一双鹿眸不敢乱看,静静地盯在脚尖,他进来时晃动了门帘上的风铃,她这才抬起来眸来看了他一眼。
那双眸子,此刻亮了很多,像是白日里的星光,尽管被太阳压制了光彩,却还是雀跃着,想要冲破胆怯。
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容传来:“哈哈哈哈哈哈,老A啊!来的正好……人找到了……”
这时老毒王的声音,这声笑声传来,女孩像是受惊的小鹿又垂下了眸子,只是嘴角多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脸颊微红。
老A先是上前给老毒王鞠了一躬,这才坐下打量着乖巧的女孩。
“老毒王,我还以为人给我弄丢了呢……”老A摸着手腕的纹身,笑着说道。
老毒王抿了一口茶,说道:“缘分,这是我儿子救回来的。她昏倒在大马路上,九儿心善,就把这孩子领回家了,一看到玉石,他就想起来我之前一直带着的,就告诉我了……”
说话的时候,老毒王半是高兴半是无奈,高兴的是曾经情人的孩子找到了自己,无奈的是儿子太过心善,以他的身份,心善可不是好事。
“那正好,我这儿也不用费劲儿了。”老A顺势说道,大厅内其乐融融。
“哦对了,小眠啊,你妈妈那边是什么情况啊?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老毒王虽是笑容慈善,目光里还是闪过一丝精光。
两人之前都在叙旧,单单是看这姑娘的容貌,他几乎就能断定是他那红颜知己的女儿,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就算救命情人的女儿,如果想要害他或者是卧底,他一样不会心慈手软。
而若真是个可怜的孩子遇到麻烦了,他也一定会护她周全无忧。
“自己人,没事的。”见雾眠有些担忧地看向老A,老毒王立马笑着说道。
提到这里,雾眠眸子中的光暗了大半,她踌躇了一下说道:“妈妈死了,父亲在监狱里……”
她的声音很小,大厅内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女孩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我好像,杀人了……”最后一句话落地,雾眠交代了原主捅杀那个男人的事情。兴许是原主的情绪作祟,雾眠哭了出来。
她的泪是安静地,一滴一滴砸在瘦弱的手背上,她睁大眼睛,仿佛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沼泽中,无法抽身。
她逐渐颤抖起来,瘦弱的肩膀一耸一耸的,叫人很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