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到了吗?”汉尼拔说道。
雾眠发现就算他受伤了自己也挣扎不开,最后只能作罢。
“是的,我被你吓到了。”雾眠说道。
汉尼拔一愣,回想到了自己刚刚几乎是虐杀的方式对待那个维修工的样子,不免得有些懊恼,他太生气了,没有控制好自己。
年轻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思考怎么解释,最后说道:“抱歉,但这可能就是真的我……”
回忆刚刚场景,他的每一次攻击、伤害,都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泄。
那个维修工越哀嚎越痛苦,他越兴奋越欢愉,那种夹杂着愤怒的快感让他想要把那个维修工切成碎片、剁成肉泥,唯独留下他的头颅置于他的脚下,并且展示给他的女孩看——告诉她:“伤害你的人都会受到惩罚。”
他一方面不希望她看到这些,看到自己像个野兽的一面;可是另一方面,又渴望与她分享着变态的喜悦,得到她的回应与肯定。
他不想撒谎,紫夫人说过——在真正“爱”的人面前,他不可能撒一辈子谎。
“你不应该不顾你的伤口的。”雾眠说道,“你流血受伤的时候,我也一样在流血受伤。”
女孩的声音很轻,但是每一个字都重重砸进汉尼拔的心里,他看到了她泛红的眼尾,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一股暖意从头到脚地包裹着他,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
“好。”
“这位先生您好,我们可能有一些调查需要您的协助。”一个警察的出现打破了两个人的气氛。
他还没有征求到汉尼拔的回答,先听到他身边娇小的东方女孩说道:“可以等他去了医院做完所有检查再说吗?”
像是问句,实际上充满强硬。
“当然。”警察愣了愣,随即微笑着回答道。
莱斯夫人赶到医院时,看到的便是乖乖坐在大厅走廊上的雾眠,看到女儿全须全尾地几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她心口的窒息感仿佛才好了一点。
她们正在喝茶的时候就接到了这样的消息,吓得她和紫夫人马不停地地赶了过来。
紫夫人看到雾眠后,也搜寻着汉尼拔,看到他在不远处被一群警察围住了时,她刚刚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她拍了拍莱斯夫人,说道:“我先去看看汉尼拔。”
莱斯夫人点了点头,赶忙感到雾眠身边抱住了她,雾眠突然落入一个带着药香的温暖怀抱时,还有些错愕。
直到对上了莱斯夫人害怕的目光时,她才反应过来,反握住了莱斯夫人的手,冷静地说道:“我没事,只是脚崴了。”
她看着稍显狼狈的女儿,确认她只是脚受伤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只是瞧着女儿冷静沉稳的面庞,她陡然觉得她有些不一样了——像是长大了一般。
“汉尼拔哥哥救了我。”雾眠接着说道,“他救了我们所有人。”
莱斯夫人一愣,他看向被警察围着的汉尼拔,高大的男孩单手插在裤兜里,白色的衬衫上有大半仿佛被鲜血浸泡了一般,干涸的血迹透着昏暗的腥黄,尤其是肩头的位置,裸露出的肌肤和绷带格外刺眼。
他那宛如古希腊雕塑般的脸庞也好像被人渎神般地泼上了血色,额前的碎发被浸湿,幽蓝色的眸子带着未褪去的血丝,让他整个人仿佛一只刚刚进行过血战的野兽一般,通身的气派与举止却又一如既往地优雅从容。
他是那样出挑,漠然的神情叙述刚刚的经过,目光偶尔总会瞥向雾眠,似乎确认她是否还乖乖地待在原地等他,充满占有欲。
紫夫人拿出手绢递到了汉尼拔脸庞,他接过手优雅地擦起脸庞的血迹,有种让人不敢直视的美感与危险。
汉尼拔……
莱斯夫人看着他,心中一时间五味杂陈。
“汉尼拔先生,我们刚刚接到消息,那位凶手抢救无效,已经死了。”为首的警察叫做布鲁,他拿出笔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紫夫人听到凶手已死,她有些紧张,不自觉地联想到那个被汉尼拔砍死的屠夫,还有莱斯夫人那席话。
“难道现在凶手是变成了我吗?”汉尼拔放下手绢,慢条斯理地将它重新叠好,拿在手中把玩,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蔑视与嘲讽,他的态度让布鲁感觉到一些不舒服。
紫夫人已经见怪不怪了,汉尼拔对警察、军人这类角色,确实没有什么好态度。
她也从一开始的慌张调整了过来。
紫夫人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修身长裙,高跟鞋有八厘米的高度,她挺了挺胸,嘴角噙上一抹优雅而又强势的笑容,乍一看,男孩和女人的气场莫名有些相同。
“我们孩子只是正当防卫罢了。”紫夫人悠悠地说道,她的一只手还搭在汉尼拔的手臂上,微微拉过他的身子,向布鲁展示着他的伤口。
不管汉尼拔有意还是无意,以紫夫人护短的性格都绝对会保护汉尼拔。
如果是正当防卫,他想那个凶手不会碎掉四根肋骨、胃部肠子破裂,腹部积累的残食被一股强大的外力倒灌逼迫到他的食管,导致了食管破裂,据说他被抬上担架的时候,混杂着胃膜的食物残渣就已经从嘴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