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眉月眼睛瞪大,看着宁婉的眼神儿,犹如在看一只恶鬼。小眉月这个名字,除了那人,从未有旁人叫过!
她惊恐的瞪着宁婉,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不是,她已经死了,她已经死了!”
“我的确死了,死在你的阴谋设计里,不是么?”
宁婉的声音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
“啊!不是我!不是我干的!”眉月在对上宁婉的那双幽深的眸子的瞬间,像是发了疯似的,周身内力运转,只听‘砰’的一声,捆在她身上的绳子忽的炸裂断开,只见一道红色身影一闪,转眼的功夫,人就消失在了视线中。
软软拎着棍子正要去追,宁婉却忽的脸色一变,又挂上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笑道:“追不上,不用去了。”
软软脚步一顿,扭过头茫然的望着宁婉,“小姐……”
“我诈她的,”知道软软要问什么,宁婉干脆如实交代。她揉了揉眉心,无奈道:“不过看来,魔宗少主之死,跟这个女人的确脱不掉干系。”
否则,不做亏心事怕什么半夜鬼敲门?
软软一脸懵逼的点点头,然后抓住重点,道:“可,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砰’的一声,宁婉险些一头砸在地上。
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深吸了口气看向软软,语重心长道:“既然当人替身,总得知己知彼,方能保全自我,好找金主涨涨身价啊!”
说罢,宁婉神秘一笑,目光看向远方……
次日一早,天边方才露出鱼肚白。然这个时辰,九千岁已经起身,洗漱沐浴后,便去了书房。
书房内,公务堆积如山。
吴刚候在桌案旁磨墨,九千岁未曾上妆,也未戴礼帽,身姿慵懒,一手捏着公文,一手拿着笔,嘴角噙着三分笑意,眼底却一片冰天雪地。
书房内,一片死寂。
外头的麻雀这几日也不知怎么的,像是怕了这处院子似的,都绕道儿飞。
凌刃寒嘴角笑意渐生冷意,忽的将手上一封公文往旁边一扔,揉着眉心,冷笑道:“尊王一案一结,他们便迫不及待的想要接管宇禹州?”
吴刚皱了皱眉,有些为难道:“如今对外宣称尊王世子已死,尊王府旧部无人统领,一盘散沙,又是一块大肥肉,谁不想去白捡个现成的回来?”
凌刃寒眼角一挑,泪痣在烛火照耀下,泛着淡淡的红,妖孽至极。
饶是吴刚这个男人,都情不自禁的多看了两眼。
“凌青怎么说?”
凌刃寒微微阖上眼,手指轻轻敲打在桌面,手指与桌面发出‘铿铿’的沉闷声响。
吴刚垂下头,低声道:“凌青说,一切全听千岁安排。”
“呵,”凌刃寒哭笑不得的睁开眼,“他倒是会躲懒。”
随后,凌刃寒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有些为难道:“咱家导倒是有个人选,但只怕,咱家若委派他去接手禹州事务,他怕是以为咱家给他设套呢。”
闻言,吴刚嘴角猛地一抽。
千岁,您有点自知之明吧,朝中文武百官,哪个没上过您的套儿?当初国库紧张,您倒好,大大方方一通彩虹屁的吹捧了几位王公贵族,说人家忠君不二,为君分忧,一家赏赐了一点陛下不喜欢的东西,然后回过头来就上人家去募捐去了。
弄得那些王公贵族吃进去五十两不到,一个个的吐出来五千两不止!
此后就连陛下的赏赐,群臣也是收的战战兢兢,更有甚者,直接奉上银钱,失小财,保大财。
众所周知,九千岁替陛下赏赐,必有深意啊!
凌刃寒长叹了口气,正郁闷着呢,忽的,院子外传来一道呼天抢地的哭喊声。
那声音,如鬼魅被劫色,强盗被夺财,惨不忍睹……
九千岁眼角猛地一阵抽搐胡,深吸了口气,目光缓缓挪向门口方向。
众暗卫原本已经准备拔剑了,可一看来人是宁婉,立马停下动作,转身默不作声的往后退了五十米,就怕殃及池鱼。
还没进院子,宁婉便扯起嗓子哀嚎道:“千岁,人家快要死了,快救救我……”
书房内,凌刃寒捂着额头,险些笑出声来。
死?
以她这中气十足的模样,听起来还能再活五百年不止。
不等凌刃寒回过神来,一道人影跌跌撞撞的撞在了书房的门上,发出‘砰’的一声。
吴刚下意识的想要去扶一扶那门,也不知道坏了没有。
然而他还没走过去,宁婉便捂着胸口,嘴角鲜红的液体不断的往外流。
“千岁,我,我死不,瞑目啊……”
纵然已见惯鲜血,可在看见宁婉吐血的瞬间,凌刃寒心口猛地一抽,顿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呼吸一滞,忙过去一把扶住宁婉,惊呼开口,“宁婉?”
吴刚也愣了下,赶紧冲出去便道:“太医,快找太医!”
凌刃寒正要将她抱起来,却见宁婉突然伸出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袖子,低声道:“千岁,我死不足惜,可以后,谁来替千岁抵挡魔宫的偷袭?留下千岁一人孤苦伶仃,我心中实在不忍啊!”
凌刃寒伸手就要去给宁婉把脉,却被他不动声色的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