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宁婉的气势一压,宁世海眸色一黯,眯起眼,冷声道:“你可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宁婉懒洋洋的挑起半边眉头,一拍脑门,故作惊讶道:“哎呀,你要是不说,我都忘了你还是我爹。”
“你!宁婉!你可还有半点尊卑!这是你对为父说话的态度吗?”
宁世海带着人直接闯进来的那一刻,就摆明了,今日要在宁婉面前好好立一下规矩。自从宁婉将蒙氏的嫁妆要回去之后,朝野上下,有多少人是在暗中嘲笑宁世海的。
紧接着,宁婉就在丞相府对面买了宅子,且这宅子瞧着比他丞相府还要气派!
他宁世海不要面子的么?
见宁世海一副药吃人的模样,宁婉一时有点想笑,她抱着胳膊,斜眼打量着宁世海,“父亲应该不是来跟我说话叙旧的吧?”
“把你身后那人交出来,为父自会与你好生说话。”宁世海目光越过宁婉,死死地盯着蒙澈。尽管那天夜里蒙澈蒙着脸,可这一身气质不会错。
他多吃了这么多年的饭可不是白吃的,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蒙澈双手已经攥紧,脸上一片阴霾。
宁婉打了个哈欠,看了眼宁世海带来的人,其中两个还是熟悉的面孔。有熟人,好办事儿。
她突然扯起嘴角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点头。这神情落在宁世海的眸子里,与挑衅别无二致。
他深吸了口气,当即扭头,一声令下:“全抓,一个不留!”
既然宁婉不给他面子,那他也就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反正宁婉这个女儿,有与没有,也没什么区别了。
可然鹅人,尴尬的是,宁世海一声令下后,除了他自己带来的那些侍卫外,西厂两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宁世海也只是诧异的看了两人一眼,心中暗道:约摸着是不到他们出手的时机吧。
于是,宁世海双手负在身后,微微后退两步,将场地给侍卫们让了出来。
宁婉依旧一动不动,拦在蒙澈跟前。
她身形纤长,较之一般女子,要更高挑一些,却也不知什么缘故瞧着竟是莫名的单薄瘦弱,只是此时这道背影,却为他撑起一片最安全的天地。
多说杀手无情,可谁又会把情给一个杀手呢?
宁婉动手的瞬间,就意味着今天这一局,宁世海已经输了。
她动作麻利,身形如光影般飞快的穿梭在一群侍卫中间,一边动手,一边嫌弃。
“大哥,你没吃饭啊?打女人还用揪头发这一招?”
“哎,要不要脸了你?钻着空子就往后跑,老娘打的不香吗?”
“还有你,再给我翻一个白眼,我挖了你的眼珠子!”
……
宁婉眉说一句话,宁世海的身腿就软一分,这样的宁婉,他几时见过?
野蛮,粗鄙!简直丢他的人!
眼看着他带来的官差都打不过宁婉,宁世海的目光转而落在了两个西厂厂卫身上,他双眸浅浅一眯,得意一笑,“你们俩,还不上等着做什么?”
西厂厂卫二人无语的回头看了宁世海一眼,眼中鄙夷之色毫不掩饰。
见两人不动,宁世海愣住了,他狠狠的瞪向两人,“放肆!别忘了你们今日来是做什么的!”
“吵死了。”宁婉打架之余,不忘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看向凌刃寒的目光满是嫌弃。
她说完,一脚踹在官差的屁股上,满脸不耐的扭头看了西厂厂卫一眼,道:“还愣着干嘛?老娘如此娇弱,你们该不会是想看着我把这群臭男人扔出去吧?”
娇……弱?
躺在地上的一群官差表示这两个字,宁小姐是真的不适合。
不是,谁家娇弱女子能以挑几十还脸不红气不喘的?
这怕不是吃铁锤长大的吧?
俩厂卫默默地看了眼地上趴着的二十号来人,以及站着的一个宁世海,两人对视一眼,仿佛达成了什么协议。
其中一人从自己随身的腰带里抽了抽,似乎在翻找什么。
宁婉吓了一跳,急忙转身一把捂住蒙澈的眼睛,嘴里念叨着:“少儿不宜,这俩糟老头子坏滴很!居然当着小孩的面儿解腰带!”
俩厂卫动作一顿,默默地回头看了宁婉一眼,然后在腰间翻找东西的那人默默地从腰间抽出一条西厂特制的绳子,面无表情的将地上那群官差挨个捆了起来。
最后,那厂卫走到宁世海跟前,一字一句道:“丞相大人,您是自己动手,还是……”
“放肆!我乃朝廷命官,尔等阉贼走,狗,怎敢如此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