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刃寒顿时一个机灵,睡意全无,外面的歌声一声高过一声,凌刃寒‘哗啦’一声打开门,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云淡风轻,宁婉裹着毯子,正骑在墙头,嘴里唱的曲子乱七八糟。
凌刃寒微微仰起头,瞪着宁婉,怒道:“半夜三更,你在这儿发什么癫?”
歌声戛然而止,宁婉垂眸,理直气壮道:“千岁尽管进去睡,我查岗呢!”
“查岗?”凌刃寒脸色铁青,这又是什么新鲜的把戏?
“你再敢吱一声,咱家便……”
“千岁,你听……”
宁婉打断凌刃寒的话,侧着耳朵,神情严肃。
凌刃寒被她的神情唬住,蹙起眉头,狐疑道:“听什么?”
莫非是千岁府进了贼?还是有什么他未曾差距的动静?
然而,下一刻,就见宁婉深情款款的道:“听这风声里,装满了我对你的情意啊~”
空气瞬间死寂,凌刃寒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片刻后,千岁府传来一道咆哮声:“宁婉!你若再敢出现在咱家面前,咱家必将你剁碎了喂狗!”
宁婉可怜兮兮:“这次不喂鱼了?可怜的鱼儿,一生这么短,还要跟狗抢肉吃。哎~”
于是乎,这天夜里,宁婉便被挪到后院的一处僻静院子里,一进来,院子就被上了锁。
瞧着这院子距离凌刃寒那小院的距离,宁婉猜测,自己半夜要是继续唱歌,怕是凌刃寒听不到了。
次日一早,千岁府便流传开了,昨天夜里宁婉色胆包天,趁着夜色,意图对九千岁不轨,结果惹恼了九千岁,被关了起来。
此时的院子内,宁婉正撅着屁股,一边用树枝儿逗着蚂蚁玩儿,一边听着门外阿福跟她聊天。
“宁小姐,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千岁若是有心想女人,那排队的能从宫门口排到城外头去,还能等到您上门?”
“谁说不是。你说,凌刃寒有没有可能是不想女人,想男人呢?”宁婉摇摇头,长叹一声,见一只蚂蚁扛着叶子爬的实在是慢,她手上树枝一扫,将蚂蚁连着叶子一起呼进了蚂蚁穴里去了。
阿福本还坐在门口,一听这话,顿时吓得脸色大变,一弹而起,“宁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宁婉这边话刚出口,另一头,凌刃寒就得了信儿。
他撑着额头坐在桌案后,手上还握着一封奏折,听闻汇报,登时冷笑一声,“喜欢男人?”
吴刚默默地后退一步,点了点头,“是,宁小姐是这么说的。”
整个千岁府,只有他一个是男人,若是九千岁当真……吴刚打了个寒颤,脸色白了白。
凌刃寒阴柔的眸子里瞬间凝上一层寒光,他将手上的折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冷不丁的问道:“昨日咱家让砍的树,如何了?”
吴刚一脸无奈,他还是头一遭有些摸不着九千岁的用意。
以往九千岁办事,向来是无利不起早,但凡他上心的事儿,必然都是有目的的。
可这回,拔草,砍树……这是准备防止小陛下下次来府上爬树?还是府中银钱短缺,快要买不起柴火了?
想到这儿,吴刚低声道:“草拔完了,树,今日还在继续砍。”
“带上人,咱家亲自去!”凌刃寒起身,嘴角弯起一道弧度,意味深长的说完,抬脚便朝着后花园走去。
一炷香后,宁婉被带到后花园,树荫下,凌刃寒躺在软塌上。
宁婉过来时,就看见他身后站着一排壮汉,人手一把斧头。‘啪’的一声,宁婉听见自己的腿骨响了一下。虽然都说,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可问题是……这些人看起来都他么好凶啊!
宁婉狗腿的朝着凌刃寒跑了过去,柔声道:“千岁,我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是又见着你了~”
凌刃寒倏地一下睁开眼,手上铁扇‘啪’的一声,打开宁婉的爪子,冷冷的瞪着她,“规矩的站着!”
规矩个屁!假正经!
宁婉幽怨的瞪了他一眼,绞着衣角,一副幽怨的小眼神望着他。她就不信了,青天白日,大太监还能把她这么一柔弱可欺的小女孩怎么着!
无视宁婉愤怒的小眼神儿,铁扇在他手心‘啪’的敲了一下,淡淡道:“听说咱家,性情古怪?”
宁婉一怔,“噶?”
怎么突然自我反省起来了?难道是良心发现,知道自己心灵扭曲变态了?
宁婉连忙宽慰:“自古能人多性情,千岁不必自……”
责字尚未出口,只见凌刃寒一抬手,宁婉身后,‘砰’的一声,一棵半人粗的树,应声而落,砸在地上。
动静之大,震的地面都抖了几下,宁婉的小心脏‘噗’的一声,吓了一跳。
话音戛然而止……
凌刃寒睨了宁婉一眼,继续道:“咱家还听说,我喜欢偶尔打人?”
宁婉眉头一挑,不对啊,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等等,这他么不是那天她忽悠罗玉娇的话吗!
思及此,宁婉急忙真诚道:“千岁温润如玉,优雅端庄,怎会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