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没了动静。
侍卫们面面相觑,却不敢出声询问。
这永福公主,乃是当今陛下的长姐,也就是太后的唯一的女儿,自幼被娇宠着长大,性情虽然柔顺,但却是个倔强的,她认定的事儿,必须办成,否则,绝不罢手。
今日永福公主出宫,唯一的目的就是抓宁婉,威胁九千岁,换她未婚夫一命。
宁婉今天就算是长了翅膀,也逃不掉了。
就在众侍卫纷纷坚定信念,就等着永福公主一声令下,他们就下镣铐抓人了。
熟知,众人等的花儿都要谢了,车帘这才缓缓掀开,宁婉理了理头发,好整以暇的从马车里跳了下来。
众人立马拔剑,看贼似的将宁婉盯得死死地。
宁婉面不改色,只恭恭敬敬的朝着马车内行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多谢永福公主赐字,祝公主,心想事成。”
永福公主似乎是沉默了下,片刻,她糯糯的声音传了出来,“真的,真的可以吗?”
“想必,也不会比眼下的情况更差了。”
她说罢,退后两步,扭头朝着自家车夫吩咐道:“退避,请公主先行。”
她这么一说,永福便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轻轻的嗯了一声,然后朗声道:“回宫。”
奢华的马车,随着侍从宫人,打道回宫。
就在马车消失在视线的瞬间,宁婉忽的一手捂住脑袋,嗷嗷的叫了起来,“疼死了疼死了,早知道出门带剪刀了!”
一边哀嚎,一边爬上马车,回了梨苑。
京城贵女,自幼便被规矩二字束缚。未出嫁前,别说是追求真爱了,就连外男,都几乎没见过。
出嫁前,除了家人,没见过别的男人的情况,不在少数。
宁婉来自21世纪,自然不会被规矩二字困扰。不回丞相府住,却也不能就这么住在谢泽芳的别苑里,因此欧她便安排人去找了商行,打算买一处宅子。
她既然来了这个朝代,就该有个家才是。
那日从丞相府回来,原本宁世海是进宫告状去了,却不想谢泽芳中途进宫,打乱了他的计划。为了不跟谢泽芳起冲突,宁世海便暂时按捺住了没动,宁婉知道,他肯定是在憋着什么坏呢。
两边个怀着心思,谁都没动。
次日一早,宁婉换了一袭男装,揣了些自家兄长寄来的银票,便准备跟着商行去看新宅子。
软软一袭男装,羞羞答答的扯着宁婉的袖子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道:“小姐……公子,咱们真的要住在丞相府对面吗?”
商行徐老板打开府邸的大门,迎着两人进去。
宁婉抬起手,在软软的脑袋上轻轻敲了下,低声道:“当然,住在这里,才能低头不见抬头见,让那些不喜欢我们的人,天天如鲠在喉。”
软软顿时一瘪嘴,都快哭了:“可奴婢见着他们也如鲠在喉啊。小姐您这是什么?您这是伤敌一千,自残八刀?”
什么自残八刀……那他么是自损八百!
软软这一刀子,咔嚓一下扎在了宁婉胸口,不过,她既然决定了以后要跟丞相府对着干,带着软软和五嬷嬷好好的活下去,就必须正面迎敌。
住在这里,最合适不过!
今日过来,便是交钱拿房契了。
商行徐老板听着主仆二人的谈话,不由得扭头恭敬道:“小公子出手阔绰,这宅子,今天咱们就一手交钱,一手交宅了。”
徐老板刚说完,门外,忽的传来一道粗鄙的声音:“啊呸!徐老板,这宅子说好了的,是老子先看上的!你怎么还能卖给别人呢?”
大门外,一道圆滚滚的身影忽的带着一群打手进来,来人油光粉面的,又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裳,像极了一头白皮猪。
宁婉视线缓缓掠过来人,心中暗自一笑,呵!鱼儿上钩了!
徐老板顿时脸色微变,急忙迎上前,讪笑道:“刘老板这是哪里话啊?这宅子您之前说喜欢,却也一直没下文了,这不,这位小公子甚是喜欢这处宅子,人家定金都付了。我也是生意人嘛,这小公子都交钱了,我不能不交货吧?”
刘檀一听,眼神狠厉的扫过宁婉,冷嗤一声,道:“就这小白脸?她买得起这座宅子?”
徐老板无语,深深的看了刘檀一眼,面不改色道:“这,我只是个生意人嘛,自然是谁给钱,这宅子就归谁了。”
“你知道老子的姐姐是谁吗?”
刘檀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问道。
那姿态,像极了屁,股上插了孔雀羽毛的白皮猪,就差挥舞着两只小肥爪子飞天了。
徐老板正要开口,便听刘檀身后的一群打手,狗腿子的道:
“东家的姐姐,是丞相夫人!”
“东家的姐夫,是丞相大人!”
“东家威武!”
‘噗’的一声,宁婉一个没忍住,险些笑出声来,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看向刘檀,这沙雕是猴子派来的逗比么?
徐老板默默的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点点头,“是,刘老板是丞相大人的小舅子,这个我知道。”
“知道这宅子你还敢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