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腿一软,欲哭无泪的望着蒙缙云,哭笑不得道:“这事儿都传到琅琊了?”
蒙缙云好笑的看了宁婉一眼,点点头,“可不是,这消息还是我放出去的呢。”
‘轰隆’一声,宁婉只觉得头顶上的天都塌了。
不是,奉旨追求九千岁,这是啥值得炫耀的事儿吗?还要大肆宣扬?
见宁婉不解,蒙缙云拍拍她的肩膀,敬佩道:“这可是当今西厂九千岁啊,你若是能拿下她,可算是为我蒙家长脸了。”
宁婉:“……”
嗯,她怀疑自己的脑子可能出问题了。
如若她没记错的话,当时宁婉自荐枕席时,宁世海可是气的要她小命。如今蒙氏这样的百年世家,竟然全力支持,并且以此为荣?
见宁婉小小的脸上满是疑惑,蒙缙云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调侃道:“你只管放心大胆的去追,如若他当真敬酒不吃吃吃罚酒,咱们蒙家也不是好欺负的,姐姐我替你捆了他,直接给你生米煮成熟饭!”
宁婉长了张嘴,犹豫再三,这才试探道:“姐啊,你知道那个太监,是不能那个啥的吗?”
“知道啊。”
“既然如此,煮什么熟饭?”
蒙缙云不屑的轻哼一声,毫不在意道:“这不是他应该考虑的事情么?”
宁婉服了。
这位蒙家家主,果然是脑回路异于常人。
蒙缙云入京的消息,率先传到了九千岁府,随后才传入宫中。
千岁府内,凌刃寒一手执子,棋盘上乃是一局死棋。而凌刃寒身着灰色素纱薄衫,侧卧着身子坐在桌案后,身旁的小几上,摆着几样吃食以及一壶刚煮好的茶。
屋内,茶香四溢。
凌刃寒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忽的扯起嘴角,倒了三杯茶水。
吴刚从外面进来,见凌刃寒正在博弈,微微一怔,有些不解道:“主子今日怎么把这局棋拿出来下了?”
“今日有贵客,该以此礼。”
凌刃寒面不改色,说话间,‘啪’的一声,棋子落下,发出一声脆响。
闻言,吴刚哭笑不得。
主子,您确定这是礼数不是欺负人?
天下皆知,人家蒙家家主最恨的就是下棋了!
然而这话,吴刚自是不敢说出来,面无表情的禀报道:“宁世海果然并未将蒙氏牌位送入祠堂,此事若是蒙家追究的话,宁世海辛苦筹谋,毁之一旦。”
宁世海的做法,未免寒了人心。蒙氏再怎么说,也为宁家生儿育女,如今死后,竟是连祠堂都进不得。想来也是令人唏嘘。
只是,吴刚诧异的是,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儿,自家主子一向不管,今日是怎么了?
察觉到吴刚的视线,凌刃寒挑眉瞥了他一眼,“嗯,知道了。”
吴刚张了张口,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问道:“主子替蒙氏出头,可是为了宁小姐?”
“不是。”
“哦。”吴刚也不多问,反正他心里明镜似的呢。主子这种死鸭子嘴硬类型,就该有宁小姐这样的好生调,教。
想到这儿,吴刚正准备出去,忽然,窗户外,一道鞋耙子便砸了进来。
“小白脸!你敢勾,引姑奶,奶,的妹子!活腻了你!”
吴刚心下一沉,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尚未回神,门外,一道白色的声音便打了进来。
“放肆!”
吴刚一声厉喝,就要拔剑。
就在这时,身后,凌刃寒手上的棋子‘啪’的一声落下,紧接着,凌刃寒雍容的嗓音悠悠响起,“蒙家主远道而来,不如先坐下喝杯茶,慢慢商讨?”
“小白脸!姑奶奶有什么可跟你商讨的?”
蒙缙云一把夺过吴刚手上的鞋子,弯腰穿上,然后大喇喇的在凌刃寒对面坐了下来,一双眸子死死地盯着他,仿佛她稍一走神,这人就飞了似的。
凌刃寒面不改色,不动声色的将棋盒推到蒙缙云跟前,淡淡道:“咱家听说,琅琊人士,人手一本岁岁经,上面所述内容,乃是一女子,爱上一个权倾朝野的太监,不知可有此事?”
“没有!一派胡言!”
蒙缙云当即否认,开玩笑,她自己私下里开的生意,怎么能让外人知道呢?
凌刃寒点点头,沉吟片刻,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蒙家主落子吧。”
“谁要跟你下棋?”蒙缙云冷哼一声,抬手一挥,就要将桌子上的棋挥掉。谁知她还没动作,凌刃寒突然开口,道:“蒙家主入京,除了宁婉之外,难道没有别的人要见么?”
他轻飘飘一句话,蒙缙云的动作猛地一顿,不可置信的瞪向凌刃寒,咬着牙怒道:“小白脸,你敢威胁我?”
凌刃寒叹了口气,低低的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道:“家主客气,还有一件事,咱家想请家主帮个忙。”
“不帮。”
“那明日咱家便下令,请家主回琅琊,不知家主意下如何?”
“你!”蒙缙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恶狠狠地瞪了凌刃寒两眼,视线低垂,往桌面一看,然后顺手抄起棋子,往桌子上一砸,瞬间,玉质的棋子碎成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