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肉眼所见,只有两个字能形容:破败。
知道的,还以为是这户人家勤俭。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这是拍鬼片。宁婉一路哼哼唧唧的跟着凌刃寒,时不时的落地的时候卡个脚,踩碎两片瓦,或是弄断个柱子。
这户部尚书府,怕是贼都不屑光顾。
好在尚书府没什么下人,也几乎没有人巡夜,否则就宁婉这样的,早就被抓了千百回了。
不多时,两人在一处阁楼前停下。
阁楼上上了锁,一把锈迹斑斑的锁,样式是老样式的,宁婉前世什么密码保险箱和高级锁没开过,此时看着这把锁,她往脑袋上摸了摸,拿下簪子,然后一阵捣鼓,果不其然,‘咔嚓’一声,轻而易举的捅开了。
宁婉推开门,正要进去,脚才刚抬起来,还没迈进去,头顶上一只死了不知道千八百年的蜘蛛掉了下来。
宁婉笑了。
“呵,盘丝洞选址不来他家,真是可惜。”说着,她率先走了进去。
凌刃寒紧随其后,闻言,不解道:“盘丝洞?那是何地?”
“仙女成群,女夭娆多姿,你想去?”
宁婉回头剜了他一眼,从怀中摸出火折子吹了吹,火光瞬间亮了起来,将屋内的情形照了个一清二楚。
凌刃寒自然而然的接过她手上的火折子,一边往里面走,一边云淡风轻道:“一个还不够?还要一群?哼,咱家没那么悠闲。”
他说着,一抬手,双指夹住从墙上射出的银针,那银针尖上泛着诡异的幽蓝色,像是被淬了毒。宁婉再往前一步,这银针射的就是她了。
宁婉挑起眉头,目光在屋子四处扫视一番,然后看了凌刃寒一眼,道:“脱。”
“什么?”
凌刃寒以为自己听错了,眸子间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便被他万年不变的阴柔之色取代,他瞥了宁婉一眼,语气带了三分笑意,道:“你再说一遍?”
“大老爷们的,磨磨唧唧,烦不烦?”宁婉不耐烦的上前,三两步走到凌刃寒跟前,二话不说,抓住他的衣裳,往下一剥,跟剥洋葱似的,一把薅了下来。
凌刃寒今夜穿的是一身黑色劲妆,腰细腿长,身材纤细有力,尤其是那盈盈可握的细腰,简直就是行走的言秀惑。宁婉不忍直视的别开眼,扒了衣服连忙后退两步,一脸嫌弃道:“别以为以你的姿色就能引诱老娘犯罪,哼,老娘什么猪没见过?你还能比他们多一条腿不成!”
凌刃寒:“……”
这小东西嘀嘀咕咕念叨什么?
他正疑惑,却见宁婉‘咔嚓’一声,一把将他的衣裳撕碎,没过几下,好好的衣裳就给宁婉撕的跟狗啃的似的。她目光从墙上掠过,视线定格在一块空白的墙壁上。
她邪恶的笑了两声,然后突然上前,用手摸了摸,突然,手指用力,往后一按,一个手指粗的圆孔便露了出来,宁婉二话不说,用刚才撕碎的衣裳堵住了那个圆孔。
不多时,就听见墙壁后‘砰’的一声,似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宁婉冷哼一声,鄙夷出声:“小兔崽子,老娘是这么容易被暗算的吗?想当初老娘祸祸人的时候,你还在娘胎吃粪呢!”
她正说着,忽的,脚下一沉,不等她反应过来,便‘啊’的一声掉了下去。电石火花间,宁婉只觉得一双手似乎拉住她,然后将她往怀里一带,两人便朝着下面掉了下去。
眼前所见,皆是黑黢黢一片,耳边只有呼呼的风声,像是个无底洞。
不多时,只听凌刃寒一声闷口亨,两人摔在地上,激起一地灰尘,呛的宁婉猛地咳了起来。
她身,下软软的,还有点温热——这他么不是凌刃寒又是谁!
完犊子,他把当今几千岁当成肉垫子了!
思及此,宁婉猛地一头爬了起来,“喂,还活着没?活着吱个声?”
这不能被她砸死吧?
宁婉心里慌的一匹,赶紧摸索着抓住凌刃寒的手腕就要给他探脉搏。
她刚动,却被凌刃寒一把握住手腕,忍着疼,从胸口闷闷的哼出一句:“嗯,你这些日子——吃的愈发多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宁婉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
她没好气的瞪了凌刃寒一眼,纵然黑灯瞎火,看不太清,反正先瞪了再说。
“人家还在长身体,当然要多吃点!”说着,宁小姐满眼含泪的捏了捏自己的肚子,欲哭无泪。
她这副身子,一不留神就控制不好,该长肉的地方一处不少,不该长肉的地方也没落下。回去她就得好好操练操练这副不听话的身子。
正暗下决心呢,陡然间,黑暗中,凌刃寒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你打算在我身上趴多久?”
这话一出,宁婉顿时老脸通红,赶紧从凌刃寒身上爬了下来,正准备跟他拉开距离,却被凌刃寒一把攥住手腕。
“扶我起来。”凌刃寒虚虚的握着她的手腕,有气无力的说道。听起来,就跟被砸坏的布娃娃似的。
宁婉心虚,赶忙转身把人扶了起来,忧心道:“你还有哪儿觉得不舒服么?”
她问这话,单纯是因为人是她砸的,万一砸坏了,她也好早点跑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