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婉这种没心没肺的女人,除了她府上那几个,还从未见过她对旁人的事情这么在意上心。
凌刃寒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心口有一股无名火,他也控制不住,就这么直勾勾的往上窜。
见凌刃寒戳穿,宁婉也不含糊,理所当然道:“关心?当然啊!”那说不定是未来的大腿啊,怎么能不关心?
闻言,凌刃寒顿时倒吸了一口气,脑子里嗡嗡的,满满的回荡着的都是宁婉那句,当然。
“为什么?”凌刃寒狭长的眸子缓缓闭上,再睁开眼时,已然是一片清明,没有半分情绪。不知从何时开始,凌刃寒在宁婉面前,没有伪装,喜怒哀乐,毫不掩饰。
宁婉察觉出了那么一丢丢不对,她抬起头,看了凌刃寒一眼,笑嘻嘻的道:“自然是因为他好看。”
好看!
“你这双眼睛,瞧着虽大,却也是个不识货的!你连他的脸都没见到,就说好看?”凌刃寒嗤笑一声,微不可查的扬了扬下巴,一张阴柔的面庞此刻竟是有些沉重。
宁婉摆摆手,“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朝着凌刃寒抛了个小眼神儿,一本正经道:“他赚的银子样子更好看!”
闻言,凌刃寒心里‘咯噔’一下,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眸中的阴霾也瞬间退散,他侧头,眯着眸子再度问道:“仅仅如此?”
“目前,就是如此。”宁婉一本正经的对上凌刃寒的视线。
其实说实话,冥紫衣是个意外,却也出自她的恻隐。宁婉这人,向来不信命。历经黑暗时,总想着自己能爬起来。可她也的确历经过如临地狱般的黑暗,所以她知道,独自一人在黑暗和绝望中挣扎的滋味。哪怕有个人,哪怕是是骂一句,或许于久经深渊之人而言,就是一束光。
宁婉不是什么善人,有些事,想做就做了。冥紫衣身,下的轮椅,即便她不毁,也总会出问题。况且,一个把身价性命托付与一个轮椅这样的事,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正想着,肚子便‘咕噜噜’的叫了起来,宁婉爬起来就准备去啃已经凉了的烤羊肉,熟料她刚起身,就被凌刃寒一把按了回去。
九千岁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道:“咱家还没用早膳,你可有什么想吃的?”
“肉。”
宁婉毫不含糊,她说完,就看见凌刃寒朝着她走过来。
宁婉下意识的往后躲,奈何实在屁,股疼,这一动,顿时,屁,股更疼了。
凌刃寒俯身,视线落在她身上,有些好笑道:“怕我?”
宁婉幽怨瞪他,怕再被拖出去骑马!
见小东西这副怨气颇重的模样,凌刃寒一时好笑,他弯腰,将宁婉抱上,床,床上铺着毯子,极其柔,软,宁婉趴着也舒服些。
安顿好宁婉,凌刃寒这才解下披风挂在一旁,转身出去。
吴刚守在院子外,见主子出来,立马上前道:“主子,户部那边几位大臣纷纷上,书,要求释放尚书,说是尚书主理户部多年,如今尚书被抓,诸多事宜无法处置,户部几乎运转停滞。”
凌刃寒脚步一顿,深吸了口气,眸子危险的眯了起来,“这么说来,户部没了一个尚书,其他人的就都形同废物了?”
户部尚书能够这么多年不倒,显然是握着其他人的把柄,所以他出事,求情的人也多。毕竟户部,向来就是个油水衙门。
今日这些人上,书,大致的意思不是说户部运转不动,而是说:户部尚书不放出来,我们就不干活。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
朝廷六部,一日不可荒废。
这道理,谁都懂。
凌刃寒双手负在身后,问道:“去查一查,都有哪些官员尚书,或是暗中议论此事,不必声张,将人员名字记下来即可。那些上,书说户部运行不动的,便让他们写一封告老还乡的折子,朝廷不养无用之人。哪怕,户部空无一人,也无妨。”
吴刚惊呆了。
主子这是下定决心,彻底的让这些人知道一下厉害了啊。
户部上,书的臣子,足有大半啊!
“这……是。”吴刚不敢含糊,立马点头应下,准备去办差。
然而,不等吴刚抬脚离开,身后,再度传来凌刃寒的声音,“你可曾听说过一种禽类,名唤司鸡?”
“什么?”吴刚以为自己耳朵坏了,什么鸡?
野,鸡田鸡花鸡他都听过,什么司鸡?
“罢了。”凌刃寒知道这个答案,除了宁婉之外,估计谁也没有。于是也不纠结,只看了眼天色,吩咐道:“去宝善斎买些芙蓉桂花糕,醉香楼的酥皮鸭,卢记的酱牛肉……”
九千岁京城里但凡叫得上名儿,宁婉喜欢吃的点了个遍,说完,朝着吴刚一挥手,“速去速回。”
吴刚琢磨了下,跑完这些东西,怕是得两个时辰了。他叹了口气,默默地道:“那,户部那边……”
“轻重缓急你分不清吗?”九千岁此话一出,吴刚半点犹豫不敢,忙匆忙离开,召集兄弟们去买东西。轻重缓急,户部那边算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