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的一声,冥紫衣险些气的去见了阎王。
他双手死死地抓着拐杖,恨不能抄起拐杖敲死这个奸诈之徒!奈何,轮椅都没了,小皇帝又用一根腰带把他拴住了,做人么,总不好骗小孩。
思及此,冥紫衣冷哼一声,一甩脑袋杵着拐杖走了。
千岁府的后院,如今九千岁的院子已然沦为了宁婉的地盘,整日里鸡飞过跳不说,就连路过的麻雀老鸦都没个好下场。拜宁婉所赐,原先每日清晨准时落到院子里的麻雀,如今都呆傻了,叫都不叫一声。
宁婉还在呼呼大睡,殊不知,小皇帝已然直接推门进来了。
千岁府的暗卫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阻拦当今陛下啊!更何况,这陛下还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小皇帝同样是一晚上没睡,一则是在冥紫衣的地盘,不敢睡。二则,是冥紫衣的床就跟棺材板似的,小皇帝细皮嫩肉,自然是睡不着。
光这一身粗布衣裳,就够扎人的人,再睡那个木板床?小皇帝觉得自己可以提前去见父皇了。
此时一看见床,小皇帝两眼发光,直接窜上床,大喇喇的睡了过去。
被子里,一个脑袋似乎是被憋的透不过气儿了,这才从里面钻了出来,手往旁边一拍,软软的,便以为是枕头,于是将脑袋枕了上去。
小皇帝犹在睡梦中,突然觉得肚子一沉,翻了个身,没翻动,于是便一动不动的任由那东西枕在自己脑袋上,继续呼呼大睡。
于是乎,九千岁处理完冥紫衣的事儿之后,一回来,便看见这一幕。
小皇帝肉嘟嘟的像是个糯米团子似的,嘴角还流着口水,仿佛做了美梦一般。
宁婉四仰八叉的把小皇帝当枕头,睡得也是一脸安然。
这画面,倒是莫名温馨。凌刃寒扯起嘴角摇头失笑,随后看了小皇帝一眼,忽的意识到什么,便抬脚进屋。
“嘿嘿……”
宁婉傻笑两声,也不知梦到了什么,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好看。凌刃寒刚弯下腰准备将她的脑袋挪开,便被宁婉一把环住脖子,然后傻乎乎的砸吧砸吧嘴,嘴里哼唧着不着调的话:“小美人儿,你往哪儿跑?”
小美人儿?
登时,凌刃寒倒吸了口气,恶狠狠的瞪了宁婉一眼,却忽的意识到她看不见,于是心中更郁闷了。
他深吸了口气,故意拖长了尾调问道:“谁是小美人儿?嗯?”
谁知,话刚问完,宁婉却瘪瘪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环着凌刃寒的手也情不自禁的松开,在脖子上摸索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凌刃寒静静地看着她,小东西睡着的时候,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傻丫头,半点不设防,饶是自己身边来了人都没有反应。诚然,九千岁不知道的是,宁婉睡觉时,是她戒备最重的时候。
只不过,这屋子里有熟悉的味道,她便安心,因此难得的好眠。
更何况,她梦到了那个人,那个已经许久没有出现在她梦中的人。
“001……”
宁婉哼哼唧唧的念叨着,双手在脖子上摸索,却始终什么都没找到。她难受的翻了个身,似是有些委屈。
凌刃寒叹了口气,无奈的将自己脖子上的一块一块吊坠取了下来,不动声色的戴在她脖子上,然后将她的手放到那块玉坠上。
也不知是天降横财的喜悦,还是手终于摸到了东西,宁婉抓住脖子上的吊坠,眼角眉梢都是喜意,身体蜷缩成一团,再度睡着。
而此情此景,若是被吴刚等暗卫看到,必定会吓得睡不着觉。
要知道,这个吊坠可是自家主子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啊!有一回险些弄丢了,九千岁险些没把皇宫掘地三尺的去找。后来倒是找到了,不过碰了这个吊坠的小太监的手,也没了。
将宁婉的脑袋挪到旁边后,凌刃寒这才随手抓了一块毯子,然后拎着小皇帝,将他搁在外间的软塌上。
屋内,凌刃寒端坐玉案后看书,不远处的软塌上,睡着小皇帝。里间大床上,宁婉呼呼大睡。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吴刚好不容易把自家主子要的吃食都买回来了,正准备敲门,却见凌刃寒从屋内开门进来,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让后厨开灶。给陛下准备些吃的。”
吴刚看着手上的吃食,“这么多,也不差陛下那一口吧主子……”
“白粥青菜再加一个小酥肉。”
凌刃寒说完,拎着食盒进了屋,徒留吴刚一脸无奈。
白粥青菜和一个小酥肉?主子,您摸着良心看看您给宁小姐准备的是什么!当今陛下在您这儿,这是被当成兔子喂养了么?
小皇帝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下,硬,邦,邦的,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便看见不远处的小义父正在看书,于是忙撑起身子坐好,“义父!”
毕竟是稚嫩孩童,昨日受了一夜的惊,今日再见亲近之人,难免有些委屈,声音也就带了哭腔。
谁知不等小皇帝哭出声,便被九千岁打断:“昨日赌博所输的银钱,玉佩,陛下都自己想办法赎回来。至于什么法子,咱家不管。但是,不得动用私库的银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