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清寒郡主起身的动作僵住,整个人呆在原地,仿佛被水淋坏了脑子。
凌刃寒将小皇帝放下,双手负在身后,丝毫没有要斥责的意思。
寒清郡主愣了片刻后,猛地回过神来,眼珠子缓缓瞪大,不可置信的望着宁婉,声音都颤抖了,“你,你竟敢……”
“我什么我?郡主清醒点了吗?”宁婉讥讽的望着寒清郡主,满脸鄙视。
“小小年纪,争风吃醋,耍小心机也就算了,居然还用这么没创意的心机?老娘今天别说是没推你,就算是推了你,你又能如何?是拿你那郡主身份压我?还是指望有个眼瞎脑残的男人出来替你打抱不平,又或者,你指望着有人出来怜香惜玉?”
宁婉字字珠玑,半分情面不给清寒郡主。
倒不是她故意欺负人,只是这小郡主,踩到了宁婉的底线。宁婉并非是一个谢恩以报之人,那日救了这位寒清郡主,也没打算如何。只是这人今日恩将仇报,算计到她头上,这就不对了。
手段虽小,绝不能容。
清寒郡主铁青着一张脸,目瞪口呆的望着宁婉,“你,你……你污蔑我!”
“污蔑你?能保我发家致富还是长生不老?”
宁婉不屑的瞥了她一眼,顺带着不悦的瞪了凌刃寒一眼,那眼神儿意思不言而喻:都赖你!招蜂引蝶!
九千岁颇为无奈,苦笑着摇摇头,却没说话。
寒清郡主刚上门,他就得知消息了,若不是想来看看宁婉的反应,他也不会过来凑这个热闹。
只是,眼下看来,宁婉的反应,九千岁还算是满意。
寒清郡主咬着牙从地上站了起来,浑身水淋淋的,落汤鸡一般站在九千岁跟前,泫然欲泣道:“千岁,我没有,我不是……”
话未说完,一道冰冷的视线缓缓落在她脸上,霎时间,寒清郡主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那眼神儿,充满戾气,仿佛她再多说一句,那人便会毫不犹豫的要了自己的小命一般。
此人,美若罂粟,毒如蛇蝎,狠辣无情,从来就不是一个有情之人。
寒清郡主不甘心的咬咬唇,忽的朝着凌刃寒行了个大礼,一字一句道:“寒清感念千岁救命之恩,愿以身相报,恳请千岁留下寒清,从今往后,端茶倒水,必事事亲为,替千岁料理妥帖。”
宁婉瘪瘪嘴,心道:别人以身相许都是琢磨着怎么当媳妇,这郡主倒是琢磨的通透,这是打算做个累不死的驴子,给凌刃寒使唤了?
她瞧瞧抬眸去看凌刃寒的脸色,却见后者面不改色,连个多余的眼神儿都没有。
“咱家府里,不缺端茶倒水之人。”
寒清郡主今日都带着嫁妆来了,还进了千岁府的大门,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于是她咬咬牙,上前一步,目光直勾勾的望着凌刃寒,“千岁,寒清的心意,您真的不明白吗?只要千岁点头,从今以后,千岁就是寒清的天,寒清及王府,必定全力支持千岁,任谁日后,也再不敢针对千岁和西厂!”
小皇帝摸了摸肚子,满脸不屑:朕和天下都在义父身后,一个王府郡主还想跟朕争宠?哼!坏蛋!
凌刃寒沉下脸来,从喉咙间滚出一道讥讽笑声,嗓音尖细的像是一根针,能戳死人的那种,阴阳怪调道:“承蒙郡主好意,咱家,还不需要一个女人来撑腰。”
“千岁,寒清不是这个意思,寒清只想日日陪着千岁,闲谈落花也好,抚琴赏舞也罢,我都愿意!”
“郡主是自己出去,还是咱家派人,送你出去。”凌刃寒眸子猛地一眯,那双狭长的眸子,好似一道锋利寒芒,瞬间将寒清所有的底气击了个粉碎。
她咬着唇,眼眶通红,痴痴地望着凌刃寒,低声道:“千岁真的不能留下寒清吗?”
凌刃寒敛起脸上情绪,一声冷哼,正要唤人来将这位郡主请出去,谁料,宁婉却突然开口,道:“既然郡主一片真心,那就留下吧。”
“宁婉!”
凌刃寒眸色一冷,瞬间,周围仿若腊月飞霜,饶是烈日高照,依旧不能缓和半分。
宁婉默默地缩了缩鼻子,小声哼唧道:“叫人家干嘛?”主动送上门的都不要,该不会是不行吧?
宁婉瘪瘪嘴,脑子里已经脑补出无数种可能,最后得出结论:要么九千岁不行,要么……宁婉默默地回头去看吴刚,后者被她那怪异的眼神儿盯得浑身一颤,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起来,然后,往后退了又退,离九千岁远了许多。
“哼!”凌刃寒一声冷哼,拂袖而去。
小皇帝想了想,默默地去拽了拽宁婉的袖子,低声道:“这个坏女人一看就是觊觎义父美色,你怎么还不把她打出去?”
通过这两天的经历,小皇帝对宁婉的态度稍有转变,只是自己也不愿承认罢了。此时见小义父生气,小皇帝心中又是着急又是不解。
义父平日里脾气可好了,从来不生气的!
宁婉眨眨眼,弯下腰贴着小皇帝的耳朵,低声道:“身为淑女,怎能如此粗鄙?”
小皇帝嘴角猛地一抽,淑女?啊呸!
介于九千岁没有反对,而宁小姐的话又十分管用的前提下,寒清郡主成功的把自己塞进了千岁府。她本以为,这是成功上位的第一步,熟料,这不过是噩梦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