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岁?”寒清郡主微微怔住,双手不安的攥着衣角,勉强挤出一丝干笑,道:“寒清,不能进去?”
凌刃寒进屋后,视线瞥过微微隆起的床头,嘴角微不可查的勾起一抹笑意。他从腰间拿出折扇,在桌案前缓缓坐下,外面风雨交加,风冷天清,着实是有些冷清。
“郡主请回,咱家要歇息了。”
凌刃寒一句话,送客。
寒清郡主今日能进千岁府,心中本就存了不该存的念想,后来听闻千岁亲自派人将宁婉院子里的床榻被褥都给搬过来了,心中更是欢喜。这不,蹲在半道上,这才把从书房归来的九千岁给蹲到了。
谁承想,就换来一句请回?
寒清郡主咬着唇,看了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柔声道:“外面雨大,寒清未曾带伞,还请千岁收留我片刻可好?”
她说着,心一横,抬脚便要进门,谁料九千岁广袖一挥,只听‘砰’的一声,房门便在她眼前关上,要不是她撤腿撤的快,指不定这双腿就要被夹了。
寒清郡主捂着胸口,受惊不小,正要拍门,身后,隐匿在暗处的小太监忽的现身,冷声道:“郡主,请。”
寒清郡主咬着牙,胸口气的剧烈起伏,深吸了口气,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宁婉躲在被子里,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心满意足的听戏。
一阵细微的脚步声愈来愈近,似是朝着床边走过来了,宁婉屏息不动,侧耳仔细听着周围动静。忽然,床往下一沉,一双手猛地掀开被子。
宁婉忽的一跃而起,抬手朝着凌刃寒的脑袋袭去,想趁机卷了被子跑路,谁知凌刃寒身子微微一仰隔开宁婉的攻击,然后顺势扯住她的袖子往后一拽,只见几个糕点咕噜噜的从袖子里滚了出来。
被拦住去路的宁小姐大怒,“哎呀,我的晚饭!”
一回头,却见九千岁优哉游哉的坐在床边,一脸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宁小姐深更半夜,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爬上咱家的床?”凌刃寒似笑非笑的望着宁婉,那双眸子里满是奸计得逞的得意。
这小东西,没良心的很。
抱大腿混吃混喝的时候,心肝宝贝儿小美人儿。一眨眼,就给他招惹了个麻烦进来。凌刃寒则能不气?
宁婉一脸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糕点,揉了揉还有些干瘪的肚子,哼哼唧唧。
“不说话?还是心虚?”凌刃寒侧过头,浓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他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妆容犹在,光往那一坐,就是一副美人图。
宁婉原本还觉得有些饿,此时对上九千岁这张脸,瞬间觉得:秀色可餐,饱了。
“千岁,冤枉啊!”宁婉忙拎着裙子在凌刃寒身边坐下,一脸谄媚道:“我爬您的床,这都是有理由的!千岁明鉴啊!”
要不是今夜没吃饭,外加屋子里空荡荡的,没有晚膳也就算了,连口水都没有,更可恨的是,床和被褥都给搬走了!她这不得找地方让自己过个夜么?
整个千岁府,估计没人敢违背九千岁的意思,自然没人敢给她送被子送吃的。这九千岁的屋子,便是首选了。
凌刃寒一看宁婉滴溜溜转动的小眼神儿,就知道这小东西别有缩图,却也不急着拆穿,问道:“哦?什么理由?说来听听。若是说不好的话,外面雨水甚大,咱家栽种的花儿甚是矜贵,可不能被淋坏了,你就去给它们撑伞去。”
宁婉两眼一瞪,小手掌按捺不住的想要去拍死这大太监。
然而,现实是,宁小姐眨眨眼,指了指九千岁又宽又大的床,“千岁,夜色这么冷,您是不是缺个暖,床的?”
凌刃寒眉头一跳,看了宁婉一眼,“你想毛遂自荐?”
宁婉一脸伟大又隐忍的表情,胡诌道:“小女子深夜前来,实不相瞒,就是见这夜色太凉,千岁身子娇弱,万一着了风寒,一病不起,多让人心疼啊。所以,我是来给千岁暖,床的。”
身子娇弱?
凌刃寒活了二十年,第一回听到自己居然是身子娇弱的那个,一时间有些好笑,不过,既然她自己开口了,他又怎会拒绝?
九千岁拍了拍身侧的位置,微微颔首,“你说的有理。咱家若是病了,某些半夜爬床的小东西,就该高兴了。”
他意有所指,宁婉自然听的明白,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知道就好!
可面上,宁婉依旧笑嘻嘻的道:“千岁多虑了,那哪儿能啊!!”
说话间,宁婉的视线不住的往桌子上的点心瞥去,一边瞥,一边不动声色的起身往桌子那边挪去。
她又不是金刚罗汉,一顿不吃,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看来还是得想办法,早点脱离千岁府,她要回到五嬷嬷的怀抱啊!
谁知,就在宁小姐蹭啊蹭,眼看着就能够到桌子上的点心了,凌刃寒忽的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道:“你还愣住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