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太后偷鸡不成蚀把米,本想着将宁婉收为己用,却没想到反被宁婉发现不说,还被她坑去了一家善堂。
此事旨意一下,户部便着手准备。说起来,户部近日小有进账,也不知道冥紫衣怎么说服众人的,给宁婉拨出的款项竟是十分大方。于是乎,善堂就在工部的监督下建了起来。
可下一个宁婉犯难的事情出现了。
太医院的人都知道太后娘娘不待见宁婉,因此平日里在太医院时,这些人对宁婉就能敷衍的很,如今宁婉提出太医院太医轮流坐诊,更是没人答应。
“黄口小儿!岂敢侮辱人!”
老太医捋着胡子,一张脸都气成了猪肝色。
他对面,小太医垂着头,低声道:“下官倒是觉得,医政大人此举乃善举,并未有半分恶意。”
毕竟当今天下,真正医术高超之人都被朝廷网罗到了太医院,尤其是如今就连曾神医都坐镇太医院呢。不过宫里头的贵人就那么几位,平日里这些太医的确是都快闲出毛病来了,如今给他们找点事儿做,也没什么不好。
只是在这些名望甚高的太医眼里,宁婉此举就是折辱他们。
此时一听小太医这话,老太医当即便抄起桌子上的药材朝着小太医砸了过去。
“你懂个屁!”
小太医不敢躲闪,只得闭上眼睛坐等着药材砸过来。谁知,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缓缓睁开眼,便看见自己身前拦着一道身影——正是新任医政大人。
小太医脸色大喜,正要开口,却见宁婉没好气的转过头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怒道:“你是不是傻?郑太医身子不适,你怎么也不给他开点药?”
说着,宁婉将手上的药递给小太医,示意道:“快去煎药,郑太医等着呢。”
她这么一说,小太医恍然大悟,连忙接过药出去煎药去了。
屋内,便只剩下怒气冲冲的郑太医和宁婉二人。当然,忽略掉门外的两个魁梧门神。
郑太医沉着脸,对宁婉没什么敬意。他年纪和资历都摆在这儿,宁婉就算是个医政,也得按资排辈不是?
他端着前辈架子,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宁婉也不生气,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幽幽的一抬手,门外门神递进来一杯茶。她喝了一口,又抬了抬手,另一个门神递进来一包肉脯。
于是宁大小姐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一边喝茶一边吃肉脯,好不惬意。一旁的郑太医自始至终沉着脸坐在一旁,见宁婉吃的开心,却不说话,他心里颇不是滋味儿。然后抬头冷冷的扫了宁婉一眼,只觉得宁婉这厮实在是可恶!
他起身拂袖就要离开,谁知刚走到门口,就被两尊门神拦住了去路。
“你们做什么?”
郑太医一张老脸铁青,怒瞪着门外两人,胡子气的一翘一翘的。
两人不说话,但是只往门前一站,别说是拦住去路了,这两人就跟两堵肉墙似的挡在郑太医跟前。
两人不说话,脸上还没什么表情,怎么看怎么凶神恶煞。
郑太医无奈,只得扭头去看宁婉,讥讽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宁婉拍拍手,放下手中的肉脯,总算是舍得抽出空来看一看郑太医了。
她勾起唇,和善的笑了下,道:“郑太医误会了,我瞧着您面色发青,双目发红,身子偶尔伴有颤栗,想必是病了,您且先在这儿歇会儿,等喝过药,再离开也不迟。”
面色发青?双目发红?那也是被气出来的!
喝药?他没病喝什么药?
想到这儿,郑太医冷哼一声,冷冷道:“不必。老夫的身子,自己清楚!”
说完,郑太医抬脚就要离开。
宁婉也并未阻拦,只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继续吃吃喝喝。肉脯听闻是外邦特意孝敬给九千岁的,要知道,西域的肉比起京城的肉而言,味道浓郁许多。
凌刃寒似是不爱吃,便将这些都给了宁婉。
然而,郑太医刚走出去没多久,两个门神便扛着人,将人抬了进来,然后一言不发的站在门外。
郑太医一颗心脏差点被吓出毛病,捂着胸口脸色青紫。这回是被吓出来的。
他恶狠狠的瞪了宁婉一眼,气的老脸上的肉都在哆嗦,“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宁婉嘿嘿一笑,“自然是替您治病了,郑太医,您可千万别误会我的心意,您身为太医院的前三甲,万一回府途中发生个什么意外,我可担待不起。所以您还是在这儿歇会儿,稍后药好了,您喝了药再回去也不迟。”
药好?
这一碗药少说也要熬上四个时辰!她这是要留着自己在太医院里过夜啊!
郑太医登时大怒不已,冷哼一声:“竖子!”
“哎,郑太医夸的是。子不教父之过,郑太医有空常去丞相府做客,好好唠唠我这个竖子啊!”
指不定还能跟宁世海一拍即合呢。
郑太医显然没想到宁婉的厚颜无耻已经到达了这般地步,一时间气的无以复加,只能恶狠狠的瞪着宁婉,脸色奇差。
宁婉坦然,淡定的坐在那儿继续吃着肉脯,过了一会儿,仿佛觉得有些无趣,便伸出手,外面的门神再次递进来一本书,名字一看就不怎么正经,像极了外面流传的那种话本子。
郑太医满脸鄙夷的瞥了宁婉几眼,然后后者压根不搭理他,别说是眼神儿了,就连白眼都没一个,犹自看话本子看的开心。
屋内,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仿佛都能听到。
郑太医忍无可忍,当即起身再度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