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问题太多了,在埃塞勒姆城问太多的问题,很可能会让你在河底的麻袋里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当然,你会被切成更小块,以确保能装进那个舒适的袋子里。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我是不会帮你自杀的,至少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不会。”约翰威胁到。
不过当他说完,其兄长汉斯就走过去“啪”地给他后脑勺来了一下。就在刚刚半身人考尔德收拾好了摊位上的各种小玩意儿,他“不经意”地露出一个小牛皮做成的钱袋,那上面用银线缝制出一组以精密机械齿轮为主题的掐画。汉斯认识那个图案,那是机械宣讲者组织成员的徽章。
“抱歉,大师。”汉斯向半身人投去歉意的目光,同时恶狠狠地剜了眼有些不服气的约翰。
机械宣讲者组织成员的徽章以齿轮数量来标定等级,考尔德的徽章可以让其赔得上一个“大师”的称呼。像这样的大人物,在机械宣讲者组织里都是宝贝疙瘩,哪能任人轻侮。
“他就是想要偷学一门手艺,”汉斯直截了当地戳穿了约翰心里的小算计,这个走私团伙头目确实比他弟弟精明一百倍不止。他很清楚机械宣讲者组织的成员都是什么样的人——为了追求知识和技艺而对其造成的冒犯,绝对比单纯耍横要容易被陷阱大师这样的人原谅。
“我能照顾好自己。给我一个地址,我自己去。我不知道‘休·胡德’先生对于古斯塔夫的哪一部分藏品感兴趣。但就我对他的了解,以及我对古斯塔夫的一点点了解,他应该是想要那个贼头子偷偷藏下来的一些信笺。”
汉斯愣了一下,他为考尔德的坦率和敏锐而感到惊讶,不过他还是说:“考尔德先生,你独自去‘致命失误’而不被人注意到……很抱歉,我必须得说那只有晚上才有可能,而休·胡德先生期望我们下午就能把那些东西拿回去。他非常看中工作效率,希望你能明白这一点。”
“还有,我们可不想让哪个寡妇认为我们要对你的死负责。”约翰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嘟囔,而这又为他招来了一脚飞踹。
考尔德倒是没在意两兄弟之间的打闹。半身人快速把自己的小小摊位收拾好,挂上了“摊主有事外出”的牌子,随后又想了想,最终同意了汉斯给出的建议。
上午十点,他们分别经由几条小巷离开了丰收祭狂欢节举办的街道。和暖微风吹拂着,天空仿佛被诸神用直尺和铁笔整整齐齐地分成两半:低矮黑云充斥在北方,而晴朗明亮的西南方则阳光普照。昨夜下的一场小雪堆积在路旁,暂时将城中惯有的那股废气味道过滤了一些。
他们在埃赛河上的一个小型货运码头再次集合,叫了艘出租平底船。这船又长又浅,而且饱经风霜,船首斜木上雕刻着圣艾摩尔之火的符号,再往下系着一只刚杀的老鼠——这东西被视作一等一的防护咒,可以预防翻船和其他霉运。
船夫躺在船尾,身穿红橙条纹的棉上衣,活像只鹦鹉;一个细长的烟斗从他那宽边草帽下方,燃烧的烟丝冒出灰色。此人是与绅士盗贼们相熟的河工兼盗贼,灰脸帮的“壮汉”瓦伊塔尔·文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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