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军副将气的哇哇大叫,举起自己的双斧就朝白述圭枞马冲来,他身后所有的剩下的步卒也全部跟上。
决胜时刻到了!
刚刚冲进陷阵营阵里交上锋的敌军忽然听到一声号角,从自己左翼传来,抽头一看,土坡上立着一马一人,手持大刀,身后沙尘滚滚,似有千军万马在其后。他身穿鎏金龙鱼甲,头戴凤翅盔,虽然只有一人,但也显得杀气四射,让人胆寒。
正此人是刘瑜,只见他手举起大刀,往前用力一挥,大喝一声,“陷阵营前,有进而无退!杀!”战马一声嘶鸣,极速向山下两军交战处冲下,山坡的后面卷起一阵黄沙和凌乱的马蹄声,一队精锐骑兵紧随其后杀向贼军副将。
他们手里的武器很是奇怪,不是刀也不是斧,更不是棒子戟槊之类的长兵器,而是钢鞭。钢鞭是也属于重装武器,材质为三分钢五分铁,还有两分是黑炭制成,坚硬而富有柔韧度,能砸,能戳,能挡,能扫,一般轻型兵器碰到钢鞭不是折为两段就是粉身碎骨,而这重达几十斤的家伙砸到人身上也是骨断筋折,脑浆立溅。
一百五十人的骑兵,人人手持钢鞭,一百五十支钢鞭挥舞着杀了过去,人虽少,其气势却也是排山倒海一般,正在搏杀中敌军登时看傻了。
陆铎见了心中大慰,将士们也精神振奋起来,和眼前的贼军更加用力的拼杀起来,刘瑜一马当先冲进贼军步卒阵营里,手里的大刀左劈右砍,一百五十人以矢字型把敌军插为前后两截,首位不能呼应。钢鞭轮起来呼呼带风,所到之处也是盾破甲碎,用史文上记载下来的原话说就是“人马俱碎”。看见校尉如此神勇,将士们士气大振,纷纷以命相博,战场上形势立刻逆转,本已危急的陷阵营左翼也转危为安,渐渐转为反攻击。
陆铎想,“看来我错怪刘校尉了,原来是去绕敌侧翼去了,看来,以后决不能再轻易下结论,误会他人了。”看了看手里的破刀,惦了掂,大吼一声,摇头晃脑的也扑了上去,朝着一个盾兵胡砍起来。而白述圭则还在一旁离他不远的地方以一己之力,力敌数人,凭借着手中宝刀有惊而无险。
敌军副将看见大事不妙,想抽身而退,刘瑜看出了苗头,立刻拍马赶了过去,立马横刀,一个漂亮的“上撩刀”把对手劈下马来,身边的亲兵眼力价也活道,冲上两步用绳索捆个结结实实。贼军一看主将被擒,发一声喊,开始溃败。来时如排山倒海,败时也如山崩地裂,就逃跑的速度来说确实称得上“经验老道”。
李茂贞此时正在城下指挥着大军三面攻城,也没注意刘瑜的区区几百人,他想的不用多久手下偏将就会来提着刘瑜的人头来请赏。可谁知等来的却是派出去先锋部队的溃逃!
一千多人只回来百余人。
偏将被生擒!
这还了得吗!李茂贞震怒了,他感到自己被深深的羞辱了一回,特别是敌军那个校尉手持大刀,跃马弯弓的站在山坡上看着自己,眼神里一点大胜完的狂悦和惊喜,似乎在他眼中,打败了敌军对他来说不过是个家常便饭,而自己那个被捆成了粽子的偏将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不过就是那个“便饭”而已。
李茂贞好久没有真正过气了,他同样被人打败过,也被人追杀过,更是曾经被吐蕃回纥两种势力同时围攻至山穷水尽,甚至投河自尽,幸亏部下捞起。但是李茂贞都没有像今天如此真正的感到过什么叫耻辱。不是因为刘瑜把他的先头部队杀败了,而是刘瑜太渺小了,渺小到他都一直没拿正眼看过这个人。
就如同你和人打架,如果被朝廷新科武状元或者是朝廷一品骠骑大将军打败了,不会感到耻辱,就是因为对方是高手。而如果打败你的只是个妓院里扫地的龟奴,那简直想一头栽茅坑里淹死。
而立茅贞愤怒的后果是严重的,反应速度是及时的,方案也是有效的——令派出一万人围攻刘瑜的陷阵营。
一千人给我灭了,一万人有本事再给我灭掉!
陆铎看见这一万人时,懂得了什么叫铺天盖地。他们人人长枪立如竹林,盾牌如江似海,头顶上的红缨如赤红的火海,骑兵的马蹄如铁锤般振动着大地,喊声如雷,有条而不紊的排列着阵型,而在排列完之后也就是刘瑜和陆铎彻底毁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