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下不解的是,陈千户身为锦衣,还是堂堂千户,怎落得被参将府的几个小府兵追赶的如此狼狈?”
“锦衣办案,不得露面。”陈七淡淡道。
郭之辅了然,随即摇头说道,“那在下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往日锦衣查案,那恨不得将整个屋子翻个底朝天,像陈千户这般的,还真是头一次见。”
“说了不得露面,今日入你府上,不过是情急所致。”陈七整理下衣物说道,“这些衣物与桌子的银两,明日一并派人送给你。”
“不不不。”郭之辅赶忙摆手,“不必了,陈千户查案,这些小小银两,就当是充公了。”
“今日让日破财露面,怎能不给些好处。”陈七自是懂打一巴掌给一个枣的道理,随即嘴角微勾说道,“郭大人为公办事,自是要些赏赐。”
“莫要说衣物与桌子的银两,我身为千户更要多给你些,白日有人来此,你可莫要拒绝。”陈七说道。
郭之辅表情不要,但心底已经乐开花了。
与千户并且还是陈府少爷交好,虽互相利用但是这关系还甚是牢固。
“不过......”陈七继续说道,“锦衣的差,你们百官不得过问,故而若是再有人问起......”
话还未说完,郭之辅怎能不懂,直接接话道:“今夜本府丞睡的正香,从未在外听到什么动静。”
“不错。”陈七点点头。
“今夜只在你这露面,如若走漏风声,我便直寻你麻烦。”陈七最后威胁一声。
随即侯岑趴在门旁半晌,说了一句,“老大,门外安静,似是可以走了。”
“二位若是担心,我将门口侍卫遣散?”
“不必。”陈七不愿再多生事,转身再谨慎一句:“切记。”
随即缓缓开门,微微侧身直接翻身而出。
二人施展轻功,消失在这郭府旁。
但他们显然是低估了这参将府内的府兵。
二人施展轻功没多久,在周围发现还有人在郭府外搜查。
幸亏陈七习弹指神功,这一双利眼如鹰,夜间这正动着的人也看得真切。
“慢着。”陈七停下脚步。
二人隐匿身形,虽说闹出些动静,但是只是引那些府兵往后看一眼,未曾引起怀疑。
“他们怎么还没走?”侯岑做嘴型给陈七道。
“佯装收队,实则在外看守。”陈七小声嘀咕道,“这群府兵倒是机灵。”
“那怎么办?”
“回去。”陈七当机立断。
此刻郭之辅躺在床榻之上,脑海之还在思索着刚刚送走的那尊大佛。
这空气中还弥漫着河水的腥味。
还有阵阵飘来烧桌子的木灰味。
这屋内很是狼藉,没有打扫。
毕竟方才说了不得让旁人知道,郭之辅也很是守规矩,待到早上再命人收拾。
吹灭最后的烛火,困意袭来。
差些进入梦乡。
不过半梦半醒之间,似是听到轻微的开门声。
一股凉意缓缓袭来。
郭之辅已经不知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门开了。
随即忍耐着困意,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看情况。
“啊!”
顿时一声惊吓到人心里的惨叫声响彻整个郭府。
陈七心中一急,直接将郭之辅的嘴捂住。
随即侯岑直接将烛火点燃。
郭之辅这才看到来者,竟还是他二人。
“郭大人?敢问是有什么事儿?”旁边下人听到他的叫声便询问道。
“做了个噩梦,无事。”郭之辅回应道。
“陈...陈陈陈陈千户。”郭之辅余惊未消,嘴唇发白开始打颤,“你这是作何?”
“你郭府外有人看守,恐怕今夜是走不成了。”陈七说道。
“那那那,那旁边还有空厢房,二位是打算去歇息一晚?”
“不必。”陈七摇头道,“若是弄出什么声响被府上下人听到,恐怕还有麻烦。”
“那陈千户的意思是......”
“在这屋子凑活一夜。”陈七认真道。
此时刚过子时,三人拥挤在一张床上。
想必这三人都未曾有过与其他男子大被同眠的情况。
“陈千户。”郭之辅叹息一声道,“不妨让我去一旁桌子上趴会儿。”
“桌子被烧了,你往哪趴?”
“倒也是。”郭之辅再次叹息一声,“不过这着实诡异了些,不如......我坐在一旁椅子上将就一夜?”
“这怎可?”陈七严肃道,“这是你府上,我等只是借宿,哪有让主人去椅子上歇着的道理?”
“无事。”郭之辅说道,“顺天府近些日子安宁,倒也无甚大事,白日再歇息也成。”
“可当真?”陈七反问道。
“当真。”郭之辅点头。
话音一落,那侯岑的腿便往外一踢,郭之辅的身形直接跌落下床。
“郭大人扫榻相迎,当真是让我等心中感动。”陈七看着坐在一旁的郭之辅。
“陈千户言重了。”郭之辅很是心酸的坐在椅子上,“为公办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