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市。
此为闹市,加上时辰不早,天早已大亮。
周围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而陈七与侯岑,此刻正在一侧的羊汤小贩处用朝食。
二人的身侧便是郭之辅的马车。
而这马车旁,那眼熟的一众府兵再次出现。
咚咚咚。
这次一众府兵很是强硬。
“郭大人,还请下来一趟。”
郭之辅在内本闭目养神,但是被打扰惊醒此刻是真的有些怒火了。
“还是你们?”
“郭大人,此番我等不会被你唬住,我们势必要入内检查一番。”那领头之人皱着眉头,越发的感觉可疑。
郭之辅真正发怒,这语气也平淡许多,只不过可明显听出没有耐心。
“你是怀疑,我马车上藏人了?”
“有这个可能。”那府兵似是坚信心中想法,也不再软弱,与郭府丞针锋相对。
“亦或是马车之中的人将郭大人你挟持了,如若真是如此,我等自是来救你的。”
“哎。”郭之辅轻轻的叹息一声。
“郭大人,你如若再不回话,我们就进去了。”那府兵试探一声。
随即一众人缓缓上前,走到马车后的车帘,轻轻的掀开一角。
还未来得及看清里面,一个大脚直接从内踹出。
“老子就是想睡一觉怎么就这么难呢!”郭之辅一脚踹在那府兵的脸上,随即跳下马车,如同泼妇一般毫无章法的挥舞着手臂,一记记耳光扇在那些府兵的身上,“郑参将在朝中威望甚高,怎么就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郭之辅夜间的两次都在演戏,不过唯独这次他腰板挺得倍儿直,陈七与侯岑就在一侧羊汤小铺,马车内的确无人,他这怒火自是随意的发。
“这一夜不过几个时辰,你们闹了我三次。”郭之辅打着那群府兵,他们一群人四散,自是不敢还手的。
这场面引得西市众人围成个圈看热闹。
“这是什么戏码啊?”
“看不到嘛,这位大人是当今正四品,顺天府的府丞,正教训小人呢。”
“啧啧,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下人也不知犯了什么错。”
声声讨论,甚是嘈杂。
“郭大人息怒,郭大人息怒。”那府兵不断求饶,随即那领头之人抛个眼神问向一侧的府兵。
那府兵摇摇头,示意马车内已经看了,无人。
“可,可。”那领头之人想要解释,“方才有一牛车也路过,那车辙印比大人的要浅许多,大人的马车为何如此之重?”
“老子的车有棚,花了重金的,你去跟一个没顶的牛车比?”郭之辅一脚踢翻那跪倒的府兵,“我这马车,五尺三寸,大的很,重点不成?”
“是是是,郭大人息怒。”那府兵收拾着各自的兵刃,也不敢继续留下,只顾着一边逃一边求饶,“我等告退,再不打扰,息怒息怒。”
郭之辅打着打着,四下便没了人。
只剩下围观的群众。
“散了散了。”郭之辅喘两口粗气,随意的摆摆手,那些群众四散的更快。
“走。”郭之辅转身步入马车,缓缓离去。
......
陈七用完羊汤,与侯岑二人回到镖局。
“董奉,速速配两幅药方。”陈七打个喷嚏,“驱寒的。”
董奉看一眼陈七与侯岑。
“掌柜的,可是昨夜雪后着凉?”董奉并未在意。
“不止。”陈七又是一个喷嚏,“在河水之中游了许久。”
“河水?”董奉这才走出药台,走到陈七的身边。
“寒气入体,不过好在掌柜的身体健康,并无甚大碍。”董奉说完后摸向侯岑的手腕,“你,倒是要好生饮两幅风寒灵,你肾较虚,寒气侵入五脏,要好好调养。”
陈七再次打个喷嚏。
“给我也熬上一幅,等会要去见人,总不得这般打着喷嚏。”陈七说道。
“好。”
董奉给二人熬了汤药。
“你们这身子骨,比我门派里的扫地大爷还要弱上不少。”许久未见的沈寒寒,这一出来便开始说风凉话。
“门派里扫地的大爷,三九四九天也凿冰入河,你们啊,还差得远呢。”沈寒寒靠在门框说道。
“今日无镖?”
“没有。”
“没有还不去操练大力铁牛去?”陈七打了四个喷嚏道,“在这说风凉话。”
“实话嘛不是。”沈寒寒不仅没听,甚至寻个椅子坐下。
“不过何时来些大的镖,近些日子的镖都没什么难度,来劫镖的也不过是山间土匪,实在无趣了些。”沈寒寒打个哈欠道。
“知足吧,近些日子交予清寒打理,生意好了许多。”这镖局的生意陈七是看在眼里的,“千户案的影响还未过去,这些小镖已然恢复,不过京师官场之中或是大人物还需观望,只要来一单,接下来便源源不断。”
“掌柜的。”董奉将两碗药摆在他们眼前。
陈七一饮而尽。
“我还有事,不再多留。”陈七擦一下嘴说道,“你在镖局候着,近些日子我会再来寻你。”
“对了。”侯岑还有一事一直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