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是一物降一物。
即便是强入沈尘,回到门派之中也要这般战战兢兢。
陈七从未见他这般乖巧,那老者还未回头,才只是见到背影。
陈七也微微拱手,但是放下之后并未有像沈尘那般站在原地。
反而是朝前走两步,看看他到底是如何玩弄手中的土块。
陈七歪着头,缓缓的看向这老者。
见他面体消瘦,整个人看起来轻飘飘的,仿佛风一吹就会被刮跑一般。
陈七见他手中揉捏着从地上挖出的泥团,似是少了太多的水,很是干涩。
导致那泥团无论如何都难以成型。
而老者似是因为这个,渐渐失去耐心。
手中的动作愈发暴躁与慌乱。
陈七见状,也未曾说话,只是从腰间掏出自己的水壶。
倒些水混在那老者面前的土块上。
那老者也未曾歪头看一眼陈七,只是继续玩弄着手中的土块。
陈七的水真是起了作用,那泥团愈发的粘稠,老者捏了两下,心中欢喜。
陈七见他脸上带笑,自己竟不自觉间嘴角稍稍勾起。
“你们是何人?”
突然一个声音出现在陈七与沈尘的身后。
二人猛地转头。
见一白衣剑客。
此人衣冠胜雪,剑眉星目,面色与沈尘一般波澜不惊,眼神深邃,似是那极深的枯井,幽深黑暗。
不过他这番气质,却于手上的东西出入甚大。
见他手中拿着锄头,另一只手提着一捆菜。
看到陈七之后眼神之中流露出一丝诧异。
又看到沈尘。
才流露出一丝惊讶。
“你是?”云疏风表情不变,轻声说道:“剑尘师兄?”
“云师弟。”沈尘拱手的姿势放下,看着云疏风。
无门的木顶小屋。
陈七与沈尘坐在其中。
这屋中点燃篝火,云疏风面无表情,只是随意的提起烧的滚烫的水壶,给陈七与沈尘倒上一整杯。
“剑尘师兄存活在世,这我早就知道。”云疏风一边给沈尘倒水一边说道,“那山头行凶之人散去,几日后我回去一次,将所有的师兄弟的尸骨收回,不过,未曾寻到剑尘师兄与寒寒师妹的尸骨。”
“那时我就知道,剑尘师兄与寒寒师妹一定会回来的。”云疏风未曾给自己倒茶,不知是否只有两个杯子的缘故。
他缓缓坐回自己的椅子上,发现一侧强墙角的锄头摆放的有些歪,便将其扶正,非要与墙齐平这才罢休。
“敢问师兄几载都在何处?”云疏风率先问道。
“野游江湖。”沈尘轻饮一口茶道。
“敢问阁下?”
“陈七,锦衣千户。”陈七拱手道。
“为官之人。”云疏风稍稍有些皱眉。
“师兄离山几载,为何久久不归。”云疏风再次问道。
似是有些怪罪之意。
“门中无人,回来作甚?”
“说的是。”云疏风面无表情,“自为师兄弟收回尸骨,我也未曾去过。”
陈七看着这二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被点了穴道,这分明就是许久未见的师兄弟,更是门派之中生还的人,见面就是这般轻描淡写。
聊天之间也并无多少表情。
二人话说之间,师祖的身形在此出现,见他一手撑着拐杖,另一只手拿着自己捏成的泥人。
这泥人很是栩栩如生,仿佛真是人样。
见他对来的三人没有丝毫偏头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推开一侧有门的木顶房屋。
一个闪身就走了进去。
“师祖还是这般模样?”沈尘疑问道。
“是啊。”云疏风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师祖魔怔多年,思虑如三岁孩童,十年如一日,日日都是这般作态。”
“行了师兄,你今日来,是为了何事?”云疏风深知沈尘来此有事,“师兄你眼神飘忽,这位陈兄心不在焉,想必是因事而来。”
“看来云兄做事喜直来直往。”陈七出声道,“那我等也不必藏着掖着。”
“寒寒身受剧毒,现性命危在旦夕,需.....”陈七还是犹豫一下,“需贵派的莲芝。”
“莲芝?”云疏风也没有多少惊讶的表情,他们追到后山,肯定不是简单的事儿,这已在他的心理留下预期。
所以陈七提出这个,也不算很惊讶。
“寒寒中毒?”云疏风看着沈尘,眼神之中满是疑惑。
“是。”沈尘的目光有些躲闪。
“在哪?”
“京师。”陈七回答。
“你可在旁?”云疏风没有理会陈七,只是目光如炯的看着沈尘。
“在。”沈尘没有否认。
“为何??”云疏风不知何时,一柄长剑就是到他的手中。
这长剑形状怪异,并非直来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