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睡了一觉,如何?做了噩梦?”
陈七见她哭的更凶,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只得缓缓坐在一旁。
感受到一丝陈七身上的温暖,芷雪直接靠了过来。
“昨夜可有发生什么?”芷雪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陈七,眼角还挂着泪痕。
“无事。”陈七摇头,含情脉脉的看着她,用手指撇去泪水道。
“胡说。”芷雪贝齿轻咬红唇,“昨晚那公公只不过在我面前挥舞了下手帕,我便毫无知觉,待到醒来就在此处了,不知......”
“说到这还是应感谢瑾瑾。”陈七抚摸一下芷雪的三千青丝,“昨晚幸得她多个心眼,跟上那马车,也在路上遇到了我。”
“有惊无险,不必忧心。”陈七安抚她道。
说完之后芷雪才深深舒一口气,放下心来。
“不必害怕,我怎会让你落入险境。”陈七脸上带着微笑说道。
不过说这句话的时候心中却是没有底气。
他心中又怎能不惧?昨夜若不曾去北镇抚司,若自己晚走半个时辰,恐怕连花瑾瑾都要一同落入襄王之手。
“说归这么说,可若,若清白不在,我也不活了。”芷雪轻轻伏在陈七的身上抽泣。
“胡说。”陈七耸耸肩道,“你若不活我又该怎么办?”
“可。”芷雪想说些什么,但是一时不敢说出口,红唇已经被咬的发白,“若清白不在,你可还要我?”
“自然是要的。”陈七毫不犹豫。
芷雪只觉眼眶再萦热泪,不过此番却是甜的。
“芷雪姐姐自我儿时便陪我四处嬉闹,那时京中街坊都说我二人打小就生的夫妻面相,可还记得城郊卖鸭蛋的李婶?”陈七突然问道。
一句话将芷雪从昨日的恐慌带出来,见她歪着脑袋蹙眉思索。
“是那个城东郊外的李婶?儿时常常偷她家鸭蛋,但是听闻她家境不好,你就从家中偷些银子给她。”芷雪也想起这档子事,“而后每每再去,李婶便常唤我们去他家中用食。”
“记得有段时间你被关在弦音坊不得出,只我一人去李婶家玩。”陈七接话道。
还未说完,芷雪就直接打断道,“你儿时的性子怎能一人呆在人家,定是四处翻动顽皮的很,陈叔叔管都管不住。”
“我正要说此事,你可知我发现了什么?”陈七忍着笑说道。
“什么?”芷雪赶忙问道。
“等我去时发现李婶在内厢摆了个观音像,竟是为我二人求姻缘,祈福我二人成亲成家,白头偕老。”
陈七轻笑一声,“那时还小,听到这话连招呼都不敢打,羞红着脸便逃了,怎还敢告知于你听。”
芷雪遮嘴轻笑,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
“作甚这般看着我?”陈七疑惑道。
“我早就知晓了。”芷雪笑道,“那时李婶早就拉着我跟我言语成亲一事,那时我已稍稍懂些,而你却只知与门外的犬玩。”
说完陈七表情一愣,“好啊,原来你那么小就惦记着我了。”
“如何?”芷雪抬着小脸竟然有些得意的看着陈七,“堂堂陈青天,不是会察言观色的嘛,怎连这个都看不出来。”
“你竟也取笑我。”陈七佯装威胁的样子,“休怪我......”
“怪你什么?”
“怪我将你就地正法,此刻就将洞房给圆了。”
陈七脸上挂着坏坏的笑容,以为自己祭出这一招便可唬住她。
不过芷雪良久未曾出声。
让陈七心慌许久。
可能自己的失言,让她又回忆起昨夜的惊慌。
私下正犹豫该如何安慰的同时,看到一道倩影、嗅到一股香气。
感觉到一丝温暖触碰在自己的唇间。
陈七在这一刻大脑空白,虽说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从未有过的感觉还是让他流连忘返。
所以不知为何自己竟是控制不住,将头凑了过去。
二人唇间轻触,皆享受这一瞬间的平静。
不由自主的躺在床榻之上。
不知是存心还是故意。
陈七躺下的时候将那床榻的帘布拉了下来。
两侧的窗帘自然下垂,将那床榻围个严实。
云雨。
这一刻没有洞房,不过是寒尘镖局的一处厢房。
没有花烛,只有旁窗斜露的阳光。
甚至连夜都不是。
但就是这不合时宜的时辰,普普通通的厢房,却是让二人度过一生之中最为难忘的早晨。
......
不知不觉时辰已过午后。
陈七与芷雪终是从那屋中走出。
过去这么久,其他人皆为镖局忙碌,屋中只剩下沈尘、花清寒二人。
“芷雪先生。”花清寒微微欠身,冲着芷雪行一礼。
“清寒不必如此。”芷雪脸上带着绯红,一眉一蹙之间尽显温婉女子的状态,轻声细语道:“说了私下我们名讳相称便好。”
“好。”花清寒点点头,“芷雪妹妹受惊了。”
“无碍。”芷雪微微摇头,顺便含情脉脉的看一眼陈七。
“准备些午食,雪儿自昨夜便未从用过食,想必是饿坏了。”
沈尘听到这话腹部不禁翻江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