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残忍。”陈七深吸一口凉气说道。
“其府上不缺乏知事之人,多次劝谏莫要如此,但太子殿下未曾出言阻止,依旧纵容。”郑伯骥摇摇头道,“那手段,我一个征战沙场的人都觉得不寒而栗,十指刺针、剜肉挖眼已是家常便饭。”
“既然他是兵部郎中,刑部中人为何会如此容忍。”陈七问道。
“你也说了刑部衙役不少经过他手,若他执意要去,非刑部郎中以上之人,谁能阻挡。”郑伯骥说道。
“这般人若是成了兵部侍郎,当真是恐怖。”陈七长长的舒一口气。
“京中官员谁人没个怪癖,昔日有一主事,在房中藏匿上百件女子的贴身衣物,甚至让麾下的衙役去百姓的屋中偷窃,后因行迹低劣被罢官,可想旁人寻到满屋女子贴身衣物的壮景。”
郑伯骥说完哈哈大笑两声。
陈七却是冷漠。
见并无反响,郑伯骥也干咳两声回归正经。
“说回蒋德。”郑伯骥说道,“他这般残忍之事知晓的人不多,但偏偏我曾亲自在刑部撞见过,今日告知陈千户,均为你是锦衣卫,不然定缄口不语,即便是日后大人查案,还望莫要提及是我透漏。”
“郑伯伯身为京师参将,在战场上也是以一敌百,怎至于这般小心翼翼。陈七不禁冷嘲热讽一句。
“背靠大树好乘凉。”郑伯骥呵呵一笑道,“毕竟与太子殿下交好,我又岂能背后言他人是非。”
“可。”陈七点头。
郑伯骥微微拱手:“虽说刑部不少人是他扶持,但是为他人提供便利,久了之后也会引人厌恶,所以兵部侍郎一事,与他最为亲密的刑部,却也是他最大的阻力。”
陈七点头,”那贺仲呢?“
“这贺仲与苏弼,不熟。”郑伯骥歪头道,“就算陈千户让我说,恐怕知道的也不比你多,贺仲是职方司郎中,掌管各处舆图,但我身为京师参将,也自然是有京师舆图,只知此人喜诗会,往日红藕香的诗会也有参加,你也知道这种文人墨客的书生做派,我身为武将是最见不得的。”
说完便摇摇头。
“不知这位又与哪位走的高官近?”陈七随着马摇摇晃晃问出这一句话。
“既然不熟,那这在下又岂能知晓呢?”郑伯骥回答的没有犹豫,不像是说假话。
“还有一人,叫苏弼。”郑伯骥更是撇嘴摇头道,“此人更是不用提,在兵部不善言谈。”
说完之后可能觉得自己说话欠妥,“也不一定是不善言谈,可能是隐藏颇深,毕竟此人我见过几次面,颇有礼数但是毫无作为,能够在兵部人郎中之位想必也不是什么简单的货色。”
陈七轻笑一下。
“三位郎中,郑伯伯皆能说出一二,小子已是很感激了。”陈七再次拱手。
“若是锦衣发问,岂有不说的道理。”
“言重了。”陈七说道。
郑伯骥自始至终坐的笔直,也极少跟着马匹摇晃。
“陈千户问了这么多,不知可有中意的人选?”
“什么人选?”陈七懂装不懂。
“兵部郎中,日后晋升侍郎,日后也是与我共事一人,不妨透露透露,日后也方便。”
陈七连笑道,“参将大人太看得起我了,不过是问一问,我非圣上,岂能知晓何人上位。”
郑伯骥听到陈七这话也不恼,只是继续说道。
“不过陈千户可以放心,这三人谁人都不会是范无才。”二人速度很快,渐渐的连脚步声都不曾听见。
谈话之间竟是忘了身后的队伍,渐行渐远多走不少路。
“眼下陈千户的燃眉之急,是大殿下。”郑伯骥的眼神有些严肃,“你当场拒绝他的招揽不说,甚至有些话不合时宜,毕竟身为皇子,即便你是锦衣也不可如此不敬。”
陈七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