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痕2-2(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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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不知道多久,蓝曦臣靠在蓝忘机肩上沉沉地昏睡过去。蓝忘机屏住呼吸,就着让他感到最舒服的姿势,扶住蓝曦臣睡得不省人事、将倒不倒的身子,俯身将他背起来,放轻脚步,在蜿蜒起伏的云深石径间提气缓行,往寒室走去。

小径上两旁的草叶逐渐凝起露水,不断汇聚在叶尖,间或滴落于地,点点滴滴地折射出路灯淡淡的光茫。

蓝忘机背上负着蓝曦臣,感受着兄长胸腔里平稳震动的心跳,耳畔匀速沉缓的呼吸,为了不惊醒他,蓝忘机一点灵力也不动用,单靠自己的臂力托住蓝曦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高大身躯带来的沉重压力,竟然有种不舍抛却的满足。

纵然脚步再轻,行动再缓,蓝曦臣还是醒了,他睁开眼睛立即意识到是伏在蓝忘机的背上,夜色笼罩的熟悉景物在眼前缓缓掠过,他轻声道:“忘机,你背我?”

这原本不是一句问话,更多的是诧异和一点慌乱,似乎完全料不到蓝忘机会背着他走。蓝曦臣下意识地觉得应该下地,稍微挣扎了一下,却未挣脱,不比身处险境的用力,他对于蓝忘机有天然的信任,因此动作幅度并不大。

蓝忘机用力阻止他下地,且加倍托稳了他,道:“别动,我背你回寒室。”

蓝曦臣像是笑了一下,柔声道:“如此失仪,不甚妥当。”

蓝忘机道:“兄友弟恭,天地人伦。”

蓝曦臣又是像在忍住笑道:“可是我并未虚弱到要你背的地步啊!”

蓝忘机依然缓慢而执拗地行走在小径上,轻若松风地道:“以往都是兄长背我,就让我还一次。”

他说得平缓,然而却几欲哽咽,自他记事以来,蓝曦臣总是在照顾他,关照他,爱护他,从小到大,这个兄长背过他多少次,已无从计数。最近的一次,他从乱葬岗回来,将昏迷的阿苑送到医师那里,再去规训石下跪到不省人事。

深秋渐寒,更深露重,他在烟雨朦朦沾衣欲湿中醒来,眼前是云深不知处特有的细白石子小路,他正伏在蓝曦臣背上,随着他的视线一步一步走向那个有屋檐的地方。不是没有门生可以抬着他走,而是蓝曦臣执意要背。

就像今夜这样。换做蓝曦臣伏在他背上,顺从而安静,一如当年的蓝忘机。蓝曦臣放弃了下地自行的举动,静静的像一只因受伤而不得不蛰伏的小兽。

有些话可以永远不说,彼此明了即可。蓝忘机没有忘记,尽管长他三岁,可岁月年轮不分长幼滚滚碾过来,蓝曦臣首当其冲。他可以为了心中所爱冲冠一怒,剑指长天,然蓝曦臣连为自己保留一份脆弱的资格都没有。

蓝曦臣是蓝氏的家主,是众人的指望,是一棵只能参天不能飘摇的大树,他的一言一行必须凌然于众人之上,可他也只长了蓝忘机三岁而已,并不比蓝忘机更坚不可摧。

“忘机,倘若查证属实,我不会姑息。”蓝曦臣应是想了一阵,这才说道。

“我知。”蓝忘机道。

“我更担心的是,是否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事情。又还会有多少条性命。”

“多猜无益,如果有,总会露出端倪。”蓝忘机没有马上说出有关义城的猜测。蓝曦臣今天受的打击够大了。

身后有短暂的无声,然后蓝曦臣轻轻道:“忘机,谢谢你。”

蓝忘机答道:“你一直都站在我身后。我也一样。”

蓝曦臣过了很久,才像鼓足勇气一般说道:“林姑娘是在玉门关找到的。”

蓝忘机认真地听他说下去。

“惜言……贺夫人把她诱过去,设了陷阱等我,竟似因为传言蓝林两家联姻,要伤我泄愤。”蓝曦臣终于把这难以启齿的经历说了出来。

蓝忘机道:“贺夫人和……公主姐妹情深,不足为奇。”想当年,周璨和亲塞外之后不久,贵为侯府千金的惜言,转头就嫁给了“关山狼”贺兰诚将军的儿子“小关山狼”,随夫镇守边关,一时传为奇谈。面对前去贺喜的蓝氏双璧,她脸上并无一丝笑容,淡淡一句:“这里离姐姐最近。” 便道尽了心事。

蓝曦臣听后有短暂的停顿,说道:“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十年过去,贺夫人从未有过留心我成家立室之意,按理说不该如此激动。现在回想起当日情形,我觉得是有什么别的事情刺激到了她,才会状若癫狂。”

蓝忘机心突然一颤,问道:“兄长猜测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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