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那是!”老头书记答。
“哎,梁小姐的房间分在哪?”包一天似是忽然想起,很随便的问道。
“我想她如果住在这里,就住东二楼的西大间吧!因为她总是要带贴身丫环文香的。”老头书记答。
包一天沉吟片刻,颔首道:“唔,就这样吧!她虽是我们锦阳人,可也是团长啊!她又是数一数二的女中豪杰,招待同样怠慢不得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头书记点着头答。
老头书记退出去后,包一天就摇起桌上的电话机,接通了县政府。他对着话筒发出一个谦虚的声音:
“您是洪县长吧!我是包一天啦!哎呀,来了来了。我想马上就来拜访您啦!”
电话里传来了锦阳县县长洪儒的声音:“嗬,包老弟,恭喜你荣升总指挥,领三县之精兵啦!哦,你忙得很,今日理应是愚兄去拜访你的!”
“哪里,哪里,您是父母官,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呵呵,您永远是我的先生啦!”包一天愈来愈谦恭了。他柔和的声音通过线路传到对方,使对方为他的赤诚打动了。
俩人最后终于商定,暂不互访,俟会后包一天抽暇到县政府去与洪儒一唔!
打完电话,他对正在沏茶的包青说:“包青啦,你去下面问问,警察署熊署长怎么没来?”
这包青是个二十出头的后生,生得虎背熊腰,还有个鹰钩鼻子。他是包一天的隔房侄儿。
其实在包姓大家族中,人口上百,青年子弟不少,可是包一天只允许这个包青跟着他,其余的有一部分安插在民团里,一部分在家闲居。
包一天看上包青,一方面是他对他的赤胆忠心,另一方面是他的剽悍与武艺都在诸位青年子弟之上。
听到吩咐,包青答应一声,就走下楼去。恰巧,在甬道上碰到匆匆而来的警察署长熊方林。他立刻叫道:
“熊署长,你为何姗姗来迟?包总座等急啦!”说毕,回头带路,又蹬蹬蹬直奔楼上。
警察署长熊方林是个麻杆瘦子,有一张窄窄的脸,一双猫似的眼睛。他听说包一天等急了,吓得双腿发颤,跌跌撞撞地朝舷梯上爬。
他爬上二楼,眼见着包青环眼圆瞪,双手垂立站在一个房间门口,他的心顿时砰砰直跳,心想着这回一定会挨顿臭骂。
他来到门口,忙着立正,喊了声“报告”,却不见回音。拿眼朝里面一看,咦,包一天并没在房间里呀!
就在他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从后面传来包一天热情地笑声:
“呵呵,熊署长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随着声音,戎装毕挺的包一天便出现在熊方林的面前。熊方林看去,这包一天经过修饰的红脸神采奕奕。而他对自己客气的举动,确实出乎熊方林的意料之外。
熊方林忙答道:“不敢当!不敢当!”
熊方林和包一天平时打交道不多。那时,包一天的民团总是驻兵镇天镇,即使驻在城里的时候,他的警察署与包一天的民团也是井水不犯河水。
但要做到没一点介隙那也是不可能的。包一天民团的纪律很坏,有时被他的警察捉住,双方免不了要有些龃龉。
但那时他们的职务是平起平坐,就是有大水冲了龙王庙的时候,双方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熊方林平时还听人说这包一天并不是那种凶神恶煞般人,对待部下虽然威严,但并不残酷,那时也是半信半疑的。今日一见,倒是证实了。
所以,听到包一天的热情邀请,他的砰砰直跳的心才平静下来。忙走进房间,在包一天指定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包一天首先问:“熊署长,不知近来县城是否平静?”
熊方林呷了一口茶说:“近来县城里倒是平静的。我在梁团长的部队离开城中之后,便增加了岗哨和巡查。”
“哦。”包一天点了下头,又说:“熊署长,现在是非常时期,老兄你可就得多幸苦了。按说这守城站岗也不全是你们的事,但是,现在三县都把兵力集中起来进剿共产党,你们也就多担当点吧!”
“那是!那是!”熊方林见包一天态度和蔼,语气平和,愈发觉着放心。
他多少有些谄媚地说:“包总座,戡乱保国,人人有责嘛!有您指挥三县联防精兵,想来那共党游击队是难逃覆灭之下场了。城中总座尽可放心啰!”
“好好!”包一天赞许地说。过了一会儿,他又沉吟起来,“不过千万不要掉以轻心。我们还没有和共党游击队真正交手,但据一年多的情形看来,共党游击队并非等闲之辈,不可小觑呀!”
“是哩,是哩。”熊方林赶紧附和着。
这时候,老头书记在楼下高声叫道:“潘团长到!”
熊方林正在担心包一天责骂他是无能之辈,猛听到这一声喊叫,吓得浑身一激灵,不自然地看了一下包一天。见包一天也用眼角斜睨他,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仿佛在说:你这个笨蛋,迟早我会把你撤换掉。
熊方林心里“咯噔”一下,深悔自己刚才的失态。
这时,楼梯上一阵脚步声传来,从杂沓的声音中可以听出有一双皮靴踏响的低沉声。喜欢血火铁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血火铁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