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迈着碎步,迎到我的面前,停下脚步,脸色尴尬地道:“段董事长,您回来啦?”
我嗯了一声,拿手指着一地的碎玻璃,皱眉道:“阿香,这是怎么回事?”
阿香见我脸色异常难看,似乎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忙使了个眼色,悄声道:“段董事长,去屋里说,外面不方便。”
我心中一动,知道有隐情,转头望去,却见两个工人正在向这边张望,我强压住心头怒火,跟着阿香走进正房,坐在沙发上,沉声道:“阿香,说吧,究竟谁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到这里捣乱。”
阿香叹了口气,先倒了杯茶递过来,轻声道:“段董事长,你先别生气,喝杯茶消消火。”
我没有去碰茶杯,而是目光凌厉地盯着阿香,猛地一怕茶几,大声吼道:“快说事情,别跟我这卖关子!”
阿香娇躯一颤,吓得俏脸煞白,赶忙惴惴不安地道:“段董事长,今天早晨刚刚上班,就来了穿着黑衣的一伙人,他们说自己是马老太爷派来的,说是马路的案子与你无关,叫你少掺和。
“我老公与他们吵了几句话,他们就不干了,一伙人进到屋子里先把我老公打了一顿,又把一楼的窗户玻璃给砸了,英子店长怕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店里今后的买卖不好做,就没声张,直接报警了。”
我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苗春雨查马路案子,导致他双规那档子事情,听苗春雨说,当时马路的叔叔马老太爷就派人盯过她的梢让李静华打了一顿。
只不过马老太爷的黑社会情况非但没有得到控制,反而愈演愈烈,向更坏的方向发展,今天竟然会报复到自己的头上来了。
了解到实际情况后,我的火气倒消了一半,这件事情,肯定是马路怀疑到了我的头上,所以派这些黑社会恐吓自己屈从。
我沉吟半晌,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缓和了下语气,轻声问道:“人没有受伤吧?”
阿香被我刚才的狮子吼吓得心惊肉跳,到现在还有些心神不宁,她拿手拍了拍怦怦直跳的胸脯,才盯着我那双锃光瓦亮的皮鞋,呐呐地道:
“我老公受了点皮外伤,眼眶子给打青了,英子没事,他们过来后,只砸了玻璃,没有惊吓那些来这里做康复的老年人。”
我轻轻吁了口气,低声道:“英子他们呢,怎么就你自己在?”
阿香苦笑道:“她们已经去了派出所,在和京查谈详细情况,我不放心,让老公跟着一起去了。”
我摸出手机,打算给小扬州打过去,问问情况,如果必要的话,我出面找李静华把问题解决了。
可没等我拨号,阿香忙抬手阻止道:“段董事长,您千万别给分局领导打电话,英子走的时候给我打了电话,她特意交代了,说这件事您别管,她自己能处理好。”
我想了想,便把手机丢在茶几上,点头道:“我老了,不能事事都管,这种事情,英子是店长,让她们自己去解决吧,只是那些人胆子也太大了点,居然连我这都敢砸,不给点颜色看看哪成。”
我皱了皱眉,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端起茶杯沉吟不语。
我低头喝茶,没有吭声,过了半晌,还是摸过手机,先给市纪委苗春雨通报了情况,然后把电话给李静华打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直到一股邪火发泄完,才把电话挂断,将手机丢到一边。
李静华本来喝多了酒,正躺在沙发上打盹,这一通电话下来,却被骂懵了,吓出了一脑门子的冷汗,他不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竟惹得段伯伯大怒,
他仔细回忆起来,段伯伯是破获马路案件的功臣,自己保护不好,苗春雨一定会生气,忙拨了电话,把当地的派出所一阵臭骂,让他马上带人出去检查。
一时间华阳派出所的公安干警集体出动,一辆辆警车分赴大街小巷,不到四十分钟的功夫,就调出了小区的监控器,
把那些平时爱闹事的痞子和录像中模样差不多的嫌疑人从街上抓了回去,连夜讯问,到底是哪个混蛋没长眼睛,敢去砸段爷家的玻璃。
不大一会儿,英子和小杨州回来了。我就问派出所的情况。英子有些不满意的说:
办案的警察很负责任,反复追问那些人是受到谁的指使干了这事?可是,那个所长却不追问歹徒,只是问我们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说没有。他还是反复的问。我就臭了他几句:你们不追究歹徒的后台,反倒强调我们受害人得罪人了,是什么意思?他这才闭嘴了。
他问的没错。我们确实是得罪人了。我听了英子的叙述,竟然会点点头说。
“干爸,我们得罪谁了?”英子不解的问。
“得罪马路了呗!”我马上告诉她。
“马路,他不是贪官吗?我们揭发他,动员谢丽华作证,那是正义行为啊,怎么与个人恩怨联系在一起?”英子更疑惑了。
“你的正义行为妨碍了别人的利益,在他眼里还是正义行为吗?”我提醒她。
“啊,”英子一下子明白了。
市纪委的苗春雨接到我的电话,十分的着急,马上找罗副书记汇报:“书记,我们的证人遭到报复了。你是不是应该陪我们去看看?”
“什么?证人遭报复?”罗副书记有点儿奇怪,证人遭报复,一般发生在刑事案件,咱们纪委查违纪案子,证人怎么也遭报复?
但是,既然部下提出来了,自己又不能不表示一下心意,就说,“那就去看看吧。”
其实,苗春雨汇报以后就后悔了,段伯伯虽然是马路双规的重要证人,但是这些细节罗副书记并不知道。?喜欢风流余年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风流余年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