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峪关关隘指挥使吴会把陈平安置在离敦煌不远的一客栈后,陈平须臾间仰脖长叹,诘噓岁月之短暂,官仕之险阻无常。
度春风后秋叶扫沙隍,知边陲无垠拓兵马汹汹。
“敕勒川曲吟故土,牧马孤影寥沙丘。
弯刀铁戟寒光照,生死场上一牛皮。”
陈平踯躅披着星夜的穹寥,阒静里数着沙漠的小草萋萋,河水不见影幽长,一座木客栈呈现在的眼前,他的皮靴已经千疮百孔,并且这皮靴子是自己用牧羊时的羊皮做的,晒干后涂上些漠北特有的膏脂,然后用鼓针穿线缝制,这鞋子的厚鞋底还是自己从京都府上带出来的,后也被自己加厚了几层厚牛皮。
但毕竟水浸风蚀,到了那客栈时,已经遍鞋鳞伤,不过功成名就,终于到达了那一隅繁华之地,关隘旁的漠北集镇。
“掌柜的,这是吴会指挥使的书柬,烦请过目。”
那一剪秀客栈的掌柜拿起细看,然后抬头看看眼前那须发苍苍的陈平。
“既然是吴指挥使介绍过来的,那就在这客栈作一账房的差使吧!俞隶你快带陈老到后堂先告知客栈具体,然后再安排房间,等有空去账房熟悉一下。”
“是,掌柜!我立即就来。”
隔壁传来一个年轻洪亮的声音,脚步声踏过门槛而来。
到了那客栈的柜台前,看了看仆仆风尘的疲倦陈平。
微微一笑,把温馨脸容带给恭身相望,一脸拘谨的老者。
“请随我来,这里的客栈地方大,慢慢熟悉这里的情况。”
“嗯,谢谢俞师傅,多谢关照。”
陈平跟在俞隶后面,唯唯诺诺,小心翼翼。
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给别人使不好的脸色,或者留下不良印象后,会给自己在这客栈里,带来浑噩压抑。
“不用客气的,我也是从京都过来的,不过过来时间不长,听你的口音我就知道我们是一个地域的,所以一见你特有亲切感。”
“多谢,多谢俞师傅的关照。”
“陈老,你也不用这么客气的,论年龄我应该叫你叔叔的,我京都的父亲应该比你年长几岁。”
“客气了,俞师傅,我在边陲之地已经来了将近十年了,唉……,这光阴总算还是熬过去了。”
陈平说完又似乎叹了叹气。
“陈叔叔,你也不必叹气,也不必叫我俞师傅俞师傅的,这样听着反而让我觉的别扭,在心里受了你的这称呼,总觉的很是不自在,以后就叫小俞,或者俞隶名字也行。”
“也罢,也罢,只是来这边陲之地,瓢水陋牖,塌房绳枢,心已枯竭不堪,已不识集镇这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