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剪秀客栈其实是边陲之地集镇的大客栈,也是官商合营的客栈,当初指挥使安排陈平来这客栈谋份较干净较轻松的差使,就是因为这是嘉峪关关隘分内的一个客栈,对这客栈即有部分经营权,又有守防之义务。
并且一些嘉峪关的军士会策马去集镇采购些物质,并且会在集镇的一剪秀客栈饮酒安榻,等采购些物资就再回嘉峪关。
“陈叔叔,这是这集镇的阳春面,你先吃了它,恢复恢复力气,一路过来,饥肠辘辘,快吃!”
那俞隶特地跑到后厨,叫庖子做了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
陈平一见那碗里满满的阳春面,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晃时间,连碗上的一点油芯沫子都被消灭殆尽。
“这阳春面好吃,我当初去姑苏走亲戚时,在姑苏城内唐南街的一家面馆,也吃过几回阳春面,味道和这里的阳春面几乎一样,这又让我回想起来,那姑苏的园林,以及人情风俗……”
“陈老,你这一说不要紧,可说了,我也得告诉你,算你来对地方了,这阳春面就是和姑苏的差不多,风味就源自姑苏的,这里的庖子小林,以前也是姑苏出来的,并且在姑苏知府干过一辈子庖子,所以你吃了以后,那回味是对的。”
“哦哦,原来他乡遇故知,就算是这么回事,这里的老板姓什么……,也是来自京都一带?”
“听口音好象似的……”
陈平锁了锁山根上的眉骨,顿起一小小肉核桃疙瘩,寻思着这个掌柜的形貌。
“这掌柜的是京都人,姓付,在京城有靠山的,你说经营这家大客栈,没有点门路,怎么可以开起来。”
“哦……,姓付?京城有靠山,这客栈是京城那边开的?”
“这我不知道了,反正常有军士,商贾、官员等,都会过来。”
俞隶这样给陈平解释着,顺便微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碗筷,走出了陈平的房间。
吃了那碗阳春面后,总算补上了元气,并且刚才又掸洗风尘,洗了个热水木桶澡,陈平感到非常的满足,这是他到漠北后最舒坦的一次,也是最安逸的一次。
他闭上眼睛渐渐地睡着了,他的鼾声很舒畅,很均匀,很有一去不复返的那种韵味,这种久经困苦,筋骨散架般的酸痛疲倦,只有他自己深感如此,或许这酣睡里的陈平正在和远在京都的刘斐说着悄悄话。
白寇都御史大夫府院的阁楼上,刘斐和华筝在读书写字,有时读书声清脆如早起的杜鹃鸣唱,声声入耳。
有时又象瑶筝的音曲,缠绵温柔。
一高一低,抑扬顿挫,在阁楼的周围,发散出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