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言:“凡事皆有前因后果之理,你又何必为未来之事相问呢?你还是早日上路求学去吧。”
此时,冯伟豪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这沙哑带磁性的声音笼罩着,两耳和头上都充满了绵绵密密的声音,似乎说话者就在头上,就在身边。
……
净慧见冯伟豪痴呆地立在那里,嚅动着嘴唇,似乎在和其他人说话。
净慧见冯伟豪欲接经书而不接,忍不住再次指着书页上面那几个字,递到冯伟豪面前,说,“请指教指教。”
“向我请教文字?”此对,冯伟豪回过神来,言不由衷哈哈地笑了起来。
冯伟豪笑罢,凑过头来,故作认真地看了一会,摇着头道:“说来惭愧,我一个小学生,读书小,所以,牛头大的字也识不了几个,书页上面那几个字字,我真一个也不认识。”冯伟豪说到这里,又不忍却了丁志承娘亲的意,故又说,“不过,大哥若是把经文读出来,或许我能解答其中的意思。”
“牛头大的字也识不了几个?”净慧笑容可掬的脸上,浮起了一丝淡淡的凝云……
净慧垂下眼帘,以略带责备的口吻说道:“佛戒妄语。所以,学佛之人,诚实第一。你连个字都识不了几个,怎么能解释经文之中甚深的佛法呢?又如何能解释经中的含义呀?”
“佛法真理,与文字无关!”冯伟豪语出惊人!
“什么?玄妙的佛法与文字无关?那么,还要这些珍贵的佛经做什么?唐僧去西天取经,历尽九九八十一难,不就是为了带回经书吗?”丁志承被冯伟豪的这句话震惊了,连珠炮似的向他发问。
“佛法的精妙之理,并不在文字上。”冯伟豪此语一出口,如石破天惊。
丁志承和他娘亲直惊得目瞪口呆,一个个好像被用了定身法似的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知觉;断以像不认识他一样看着冯伟豪。
而冯伟豪,却莫名其妙地吸了吸鼻子,一边四处寻觅,一边说道:“这花香……从哪而来?”
净慧从惊呆之中缓过神来,用手指着供桌上的花瓶说:“贫尼每天清晨采野花供佛。这花香,就是佛龛前那簇烂漫的山花散发出的。”
冯伟豪没有说话,只是侧着耳朵,像在倾听着什么……突然,他不着边沿地问:“谁人弹琴?”
丁志承听冯伟豪如此一问,真个是有点哭笑不得,没口气地解释说:“竹叶庵附近有一道山溪,溪水叮咚,宛若琴声一般。你看,就在那边。”丁志承的手指向寺外。
冯伟豪的目光没有顺着丁志承的手指指引的方向望去,而是认真打量着他的手指头。
冯伟豪此举令丁志承真个是哭笑不得,“贤弟,你本来是一个十分精明的人,今天是怎么啦?你看我的手指干什么?手指既不是溪水,也不能发出声音!”
直到这时,冯伟豪才哈哈大笑着说:“你们看,佛法的真谛,就像美妙的花香,也像动听的流水;而文字,就犹如大哥指给我看的手指。手指能指出花香与流水的所在,但你们的手指本身,并不是馨香的山花,也不是动听的溪水。而且,看美丽的花朵,听山溪的流水,并不一定非要通过手指不可。”
最后,冯伟豪犹如佛学大师点拨弟子一般,“诸佛妙理,非关文字。所以,不能对经文产生执着。”
净慧听了冯伟豪一番醒世妙语,如醍醐灌顶,“天哪,您简直是一尊肉身菩萨啊!阿弥陀佛,观音菩萨,贫尼何德何能,竟然得遇活菩萨光临!”
净慧站立起来,整理好袈裟,展开拜具,向冯伟豪五体投地拜了下去……
冯伟豪一个在家之人,无论如何也不肯受净慧尼师这一拜。可她是一位比丘尼,自己一个男子,又不能用手去搀扶她,他就赶紧抢先跪了下去……
29日这天,冯伟豪大部分时间都与丁志承在一起听净慧念经。净慧尼师念完经后,总要他向她讲解经义。
冯伟豪虽然对《涅槃经》知之甚小,而他自从在当年六祖惠能移走的那一座船山驻足后,好似六祖的大智慧入脑,脑洞大开,深得“顿悟”之三昧,所以,能够一通百通,一听即悟。
净慧更预感到冯伟豪是个奇异的人,于是,附在丁志承的耳边,轻声地说:““这个人有如此高深的见解,已达至天机自悟,非一般的人所能企及,恐怕是大菩萨临世,实在可以在本地禅源寺出家当大师。”
“阿娘,你在说什么呢……”丁志承把他所知道的都告诉了他母亲。
净慧听了后,注视着冯伟豪,喃喃自语,“还是个学生,
明天就要返学了……”
冯伟豪临回学的30日中午,丁志承为他举行了一个隆重的送行宴会,宴请了村里众乡亲。
散席后,送走了众乡亲,丁志承与冯伟豪在客房促膝长谈。
午后的阳光透进房间,金色一样暖暖地洒在地面上。窗外树枝摇动,阳光星星点点像散落了一地的金钱,似乎能听到它滑落下来叮叮当当的声响。
冯伟豪看看天色不早了,回房收拾好行装,与丁志承兄妹告别,傍晚时分,来到了兴新市一中报到。喜欢天绿惰请大家收藏:(www.zeyuxuan.cc)天绿惰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