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8号
这是准备去实习的前一天
学校早在上个月二十几号考完试,却要国庆结束后才去实习。
同学叽歪说是狗日的公司不想发国庆节假日的三倍工资,联合学校一起拖后实习日期,狼狈为奸,两个狗东西。
我觉得还好,能放假十七天在家玩会儿。
好吧,说实话我也非常不爽。
毕竟这假期不长不短,我得坐火车来,坐火车回去。
巨麻烦。
背上包,推着并夕夕买的行李篮回家,里面装着我的台式电脑。
十七天。
很享受的一段假期。
开始几天去网吧通宵,
后面下午遇到疫情调查的官员来检查。
走到我面前对我拍照,
问口罩干嘛不戴好。
我对他说,你戴口罩抽烟是把烟插鼻孔抽的吗?
害的网吧老板关门整改三天。
我不敢去网吧了。
于是在家打游戏。
把黑色玫瑰的小号打上了黄金。
建议把新英雄沙漠玫瑰给ban掉,这东西在下路像个鬼一样。
发现自家母狗生了六只。
给它喂饭的时候才发现,它他妈骨瘦如柴像吸了毒一样。
纯粹一张皮贴在骨头上,反而生的六只小狗各个圆滚滚的可爱。
我妈说它把所有营养都哺乳孩子去了。
在我妈感慨和叽歪母爱多伟大的时候。
而我内心决定,以后娶老婆打算不要孩子。
。
过几天,我睡醒。
我妈说有个你很久没见的人要来。
当她说出名字时候,我有点激动。
我小学时候,家来了两个老乡的年轻人,他们自己跑来当废品工人。
一个紫色爆炸头离子烫,叫阿炳
一个斜刘海盖住整张脸的黄毛,叫阿辉。
这两个人来了后是绝对不能上我们家桌吃饭的。
我爸不允许。
因为每当他拿起酒杯喝一口,又拿起筷子准备夹菜时候。
就看见这两个非主流,吃口饭甩下头发,那毛都快伸到汤里了。
“你们要么把这死人毛剪掉,要么别坐在这吃!”
“吃一口饭,半口都他妈是头发!!你们是吃饭,还是吃头发吃饱的?”
我爸说。
他看到两个脑袋花花绿绿的妖精在对面就吃不下饭,恶心。
阿炳阿辉依旧留着死人毛。
所以他们都是夹完菜蹲在一旁吃。
我小时候喜欢跟阿辉玩。
阿炳是个傻逼,阿辉有脑子。
而且阿辉有家教,阿炳没有。
但他们在我们家的时候还都挺有意思。
一家七口的废品站里,有两个非主流工人。
有次我爸喝嗨了,非要教这两人打拳。
阿炳兴致勃勃,而阿辉打死不敢过去。
事实证明阿辉的选择是对的。
我跟他亲眼见着阿炳给我爸按在地上。
扭曲着身子,一脸痛苦,嘴大的能塞两口屎。
动弹不得,啊啊啊叫的跟女优一样。
我再记得的事情,
就有次阿辉神色严肃的找我爸借货车钥匙。
然后开走,两人带着个朋友出去了。
他去溜冰场跟老板打架,三个人打几十个人。
把老板从办公室拖出来打。
对面几十个人,在他跟阿炳吼的扑你母声下,没一个够他们打。
后来,等阿辉阿炳干不下去了,走了后。
我遇到隔壁电子厂的一人。
他知道我是废品东的儿子。
问我阿辉去哪里发达了。
一阵沟通下,我才知道这两人脾气最爆的不是阿炳,是阿辉。
“阿炳就是个pussy,阿辉才牛逼啊,这个黄毛,他对几十个人都敢用你们家乡话骂,那天要不是我兄弟拉着,他真的要把溜冰场那个老板的腿打断。”
这人嚼着槟榔拍阿辉马屁。
他告诉我,他认识阿辉很早,比我们还早。
说阿辉是因为在菜市场,把一个本地人打到吐血住医院。
他怕出事,就躲到我们家避风头。
因为确实,在南方这里,我们家乡那边团结是出了名的。
我爸也知道这事,也明白他们跑来干嘛,但闭口不提。
阿辉知道我爸收留他们,知感恩。
所以他每年都会带点礼品,来看望我们家。
后来他剪平头了,我妈说。
只是我那时,他来的时候我都没在。
我们家经常搬,他经常提着礼品到一片废墟,不知道我们又去了哪里。
后面后面,很久他不知道地方,这次终于联系上,他说要来看望叔叔婶婶。
那天我刚睡醒,已经是下午。
偏僻的废品站中,拿椅子坐在野地里。
等一架轿车下来,三个胖子出现。
我好奇张望里面还有没有人。
我妈对一个胖子指着我说:
辉,你猜猜这是谁。
他惊叹看着我身高念出我名字。
我看着如今像快手老哥的他。
两个人相视大笑。
小屁孩长大,黄毛变大叔了。
。
我小时候经常在一家理发店剪头。
我爸骑着摩托车载三小孩来剪。
店面叫漂亮宝贝,加上招牌颜色和灯条很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
老板是个瘦弱,发型一天一个样的胡须男子。
满嘴跑火车,本来就个不高又特别瘦。
又是理发行业,在南方极具带有粉色幻想。
一脸精明老鼠眼,阿谀奉承的样子。
按我爸说,看这人逼样就知道肯定不是干正经活,也不是正经人。
但他总拍我爸马屁,我爸就常来。
但后面烦了,加上搬家就不常来了。
后面他有个故事,全村都知道的故事。
他四岁儿子晚上在路边给车撞死了。
肇事的人酒驾,人口密集的路边也不减速,横冲直撞。
刚好他儿子在路边。
赔了很多钱。
有人说是赔了一百多万。
有人说是三百多万。
各种数目。
很多人酒后消遣,都睁大眼睛在认真讨论着数目是多少。
但没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事,只会在背后讨论到底多少钱。
好像他发财了。
。
10月8号,实习前一天。
我准备帮我妈办卡时候想剪头发。
路过了一家熟悉的招牌。
许久没打理,灯条不发光的店面写着漂亮宝贝
“嗨,老板在么?”
我对里面一个妇女问。
“在这。”
妇女指着深处自己的丈夫,旁边理发椅上躺着个六七岁的小孩在呼呼大睡。
我看见那个干瘦的人,发型变成寸头。
样子依旧没变,但看的出老了。
“您应该不知道我是谁了。”
我对他笑了下。
他愣了愣。
“你是。。老大!”
他惊呼道,我哈哈大笑没想到他还记得我。
以前我爸带我们来剪头。
他会拍着我闪亮脑袋说:
“老大剪完了,换老二上来剪。”
然后我爸吼道:
“什么老二?!我等下剪了你老二!”
他笑嘻嘻的接荤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