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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招郎 谁家少年争韶光(下)(2 / 2)

“是!”

除却登高赏菊佩茱萸,宫中庆祝重阳的一项重要’娱乐节目’是已传承千年的射礼,射亦为儒门规定的六艺之一。虽说三月三上巳亦举行射礼,然隆重程度绝比不得重九。每年,由天子钦定当日射宫所在,多位于太极宫或大明宫前朝某处大殿的广场内。重九前三日,礼部、鼓吹署等相关单位会在射宫进行彩排、设靶等一系列必要的准备工作。箭靶距大殿九十步,均以动物的皮毛制成,称’侯’,天子可射虎侯、熊侯、豹侯,皇族可射熊侯、豹侯,而受邀的’侍射者’也就是朝臣们只能射麋侯。箭靶的西、北二方向,设置挡箭的围垒,称’乏’。盛放羽箭的木筐称’楅’,形状龙首蛇身。另有数十长案,分设于广场的东西两侧,避开射箭方位,东案之上陈列赏赐,西案之上陈列罚酒。至重九,天子率众驾临射宫,初奏乐,再饮酒两巡,由开始至结束,每项环节均由侍中请示天子,天子只需回答’制曰可’。第一位箭术表演者当然是大唐天子啦,场景音乐改为《驺虞》,千牛卫奉上御用弓箭,天子连发四箭,’千牛卫将军’为天子查看’侯’的中箭位置,然后诚实的当众汇报。接下来便是朝臣’侍射’,大联欢嘛,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箭法精准,天子赐赏,万一。。。乖乖去西案端酒领罚吧,反正都是甘醇美酒,别喝大了乱发牢骚就行。

穿好吃好,一行人按计划溜进武德殿看热闹。乐曲已是《狸首》,朝臣们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真有那百发百中的神射手,在全场的羡妒注目下洋洋得意的去牵万金宝马,自然也有不擅骑射之辈,拉满弓的力气都没有,一箭射出,不过十余步便颓然坠地,距箭靶还远的很呢,自是引来全场不留情面的爆笑,那人羞臊着大红脸快步去喝罚酒。有人不肯轻易放过,扬声作诗嘲弄,又惹来一波爆笑。李治好忍笑意,胡须乱颤。’千牛备身’李钦同志一眼瞄到我穿了宫娥们的碧纱裙正混迹人群,遂悄悄的凑了过来。

“好胆色!所为何来?”

“来挑驸马呀。”

李钦眉眼微挑,一斜立于御座西首的朝臣们,瓮声瓮气道:“唯你武家那位表兄,箭术超群,兼姿貌卓绝,你可意属于他?”

“周国公素来风流多情,”,我由衷叹惋:“得婿如此,实难驾驭。何况,他已有妻有子。”

“邠国公豆卢贞松如何?从前也是学伴呢,可记得他?”

“他呀,唔,不好,学问太好,唯恐被其奚落。”

“挑剔!诶,对了,我同你说。。。”

“我。。。腹中阵痛,咱们过会子再说!”

“速去大吉殿!”

“多谢堂兄指点迷津!”

轻松解决了三急之首,我这才有闲逸心情,逗留赏玩侧殿前接连不断的茂密隐逸。徐步步入花丛,俯身轻嗅木香,我不觉浅笑,心口发烫。那年,某次赶往杨府的马车内,旭轮将它簪于我发间,而在百余菊类中,他独爱木香。

“嫣红娇媚,姹紫贵重,世人爱之。然窃以为,木香最是清雅宜人。”

天啊,这声音分明。。。浑身一颤,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幸运,一时晃神,眼前仿佛又出现那道金灿曦光。

窸窣声响,花丛摇曳,他沿我途径缓步接近,又道:“时节好,寿客比往年茂盛。”

许是因在宫外结缘,且他非李非武,便觉此人与众不同,几乎算得是我在唐朝结识的第一个朋友。我喜出望外,转身求证,心满意足。四目相识的刹那,他一双眼睛猛的圆睁,未料与我竟能再遇,更未料再遇竟是在这九重宫阙之内。然而,再是惊诧,更多是欢喜,萦绕周身的簇簇团花,似乎要比方才缤纷多姿。

“李。。。李晚?你竟。。。竟是。。。女子!”

恍然想起自己那日是以男儿身份示人,不及同他明说,我略是尴尬:“实是。。。不得已而为之,否则不便行走坊市。啊,对,快请郎君告知名姓!否则又来不及!”

一边急切问他,一边扫视四处,生怕又被武攸暨强行拉走。他自然清楚我在担心什么,爽朗笑道:“你我何其有缘,这一次,一定来得及!在下薛绍薛子言。”

“啊!”

他居然会是薛绍!!每当拿起那柄叠扇,偶尔也会睹物思人,念叨那位宽容大度的客人,却从未想到,我之所念居然一直是。。。我与命中钦定的丈夫重逢了。万千情绪一时涌上心头,四下沉寂,就连一阵微风都觉刺耳难忍。

察觉自己的名姓是使我表情大异的原因,薛绍自是不解且不安:“娘子,你。。。你。。。”

我的心情仍旧复杂,稍垂目,咬唇道:“薛。。。一别经年。。。的确是我健忘。。。其实我。。。其实我是月晚,李月晚。表兄可曾记得?”

待我报出名姓,他亦格外讶异,两人间好一会沉默,忽而听他浅笑,似叹道:“太平公主,你我果是。。。不解之缘。”

是啊,我和他,的确有缘,尤其,此时的薛绍尚且不知,我们之间的这段缘份其实很深,却并不久长。既然兜兜转转始终无法逃避现实,我鼓起全部勇气与他对视,他依旧含笑凝望,风华翩翩。出于礼貌,我勉强还以微笑,心情总是不如那日在西市与他偶遇时的轻松。

稍踌躇,我轻声问他:“咸亨二年,闻听三位表兄还京,这五年。。。未知表兄。。。一向可好?”

采一朵木香执于手心轻嗅,薛绍愉快道:“很好。正如我面前的你,很好。”

薛绍还算健谈,细说二兄近况,道他们仕途顺利,升迁只是时日问题。目前他自己’无官一身轻’,不久前自国子监’毕业’,他无心考取功名或如兄长一样凭祖荫在朝廷得一闲职,因此每日以侍弄花卉游鱼为趣,倒也怡然自得。

“算来,表兄年已十七,”,提及此事,我不免心虚,稍稍避开他的视线:“想必。。。表兄已。。。娶妻得子?”

薛绍熟练的将木香佩于腰间,他笑:“唔,应是,不过,不是。我尚未娶妻。”

暗骂自己实在多此一问,便是他现已成家,老天爷总有法子让他娶我啊。唉,明明男神只可远观,为什么非得是他将成为我的丈夫。

二人虽血缘相近,然阔别八年,说是陌生人亦不为过,并不了解彼此的喜恶,因而不敢随意交谈,只能借眼前风景谈论养花之道。

不多时,望见武攸暨与宁心迈进宫门。我内心雀跃,心说得救啦,因我和薛绍的交谈真的随时都会冷场。武攸暨越走越近,我微微得意,猜他这次准备用什么新奇说辞向我求和。见我身旁之人居然是薛绍,宁心好不惊讶,我将薛绍的身份向二人说明,宁心徐徐福身。

武攸暨面色微白,仍是不冷不热的态度,倨傲道:“原是薛家郎君。呵,朝中谁人不知,涉巫蛊还能。。。”

我完全能想到他接下来要说的每一个字,陡然生气:“住口!”

从未见我如此光火,或者说第一次见我真正动怒,宁心吓的轻抚胸口。武攸暨微怔,脸色又瞬间转红:“你。。。我并未说错!”

见他不止无意道歉且愈发不像话,若非薛绍在场,我定要教训武攸暨,只在外人面前给他留面子罢了。薛绍当即作色不悦,因武攸暨那句话的确过份至极,薛绍现只忍着一腔怒意。其实,薛绍便是骂他打他都不为过。

气氛一时凝滞,宁心笑着打圆场:“阿姐,咱们回武德殿可好?方才人言太子殿下将试射,我不想错过呢!”

“好,咱们回去。表兄,咱们走。”

“唔,好。”

终是放心不下独自一人的武攸暨,将出大吉殿的宫门,我回首遥顾,果然,那人手脚并用,好好的花儿遭遇无妄之灾。

教宁心先走两步,我小心翼翼的诚恳代武攸暨向薛绍致歉:“我这表弟委实可恶,他素来口无遮拦惯了,也怪我们不曾严厉教训,便。。。”

薛绍眉心凝愁,摆手示意我不必多言:“我若原谅,是为不孝;若不原谅,倒是我心量狭小。你无需道歉,想我与他日后也当少见。”

如此答复,已是宽容,我再无多求:“多谢表兄!”

“你我之间始终绕不开谢来谢去?”。薛绍笑侃。

想着一次又一次的妙缘,我面容微热,细声细气道:“总是。。。不能失礼啊。”

“言行举止与幼时大异,不过,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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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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