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令晨的眼神可怜又同情地望向了她。
这若不是被三番两次气得狠了,又怎么会有哪个孩子会对自己的亲生父母这般绝情。
看来这作父亲的也并不怎么样。
而今天自己听同事说起这阮建辉的身份来历,过去种种,也差不多将阮云今的家庭情况摸了个一清二白。
那一瞬,自己只觉得这个女生挺可怜。
阮云今被一股古怪的眼神给盯得莫名,缩了缩脖子问:“怎么?”
周令晨敛下目光,嘴角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来:“没什么没什么,你这是要回家吧,这都三点多了,我送你回去。”
“你......”
原本是想拒绝的,毕竟有裴嘉彧提及他的身份决定他的立场,他的跟踪或许另有深机。
可是思及自己找周令晨又实在是有要事寻他想帮,若能借此接触,增进友谊,以后提帮忙也不至于过于急切。
阮云今同意了回去的请求。
他有车,至少比自己半夜做车回去安全。
说是要培养感情,然阮云今一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等到了家门口,阮云今惊觉,自己可真是一句话都没吭声过,就连在车内时的呼吸,也变得很轻很轻。
阮云今解开安全带时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口气,心道若有下一次,自己定要主动一些。
要不然这样的机会得等猴年马月才有。
“多谢你送我回来。”
周令晨坐在驾驶座上,从副驾驶的车窗看向她道:“回去后,对家里人打算怎么说?”
阮云今倒是耸了耸肩,无所谓道:“实话实说啊还能怎么办,就算我不提,能不能将家里人耳朵堵着,眼睛蒙住。”
纸包不住火,就算她成功地将二老拘在家中哪里也不去,也无法做到不让外头那些闲言碎语不跑到家中去。
善意的谎言到底还是谎言。
撕开那层脆弱的包装,里头早就蔫臭了。
周令晨释然地笑了一笑:“你比我想象得确实不一样,之前是我想岔了。”
一路上本还纠结着该如何安慰她呢。
可又找不到合适开口的间隙,毕竟也才见过几次面的人。
这要是被当成碎嘴的三姑六婆,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云今乐莫名一愣,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想什么给想差了,人已经驱车而去。
她摇摇头,想不清楚他到底是真的出于好心,还是跟自己一样,同样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可自己能有什么好图谋的。
唯一的便是自己如今正在查的事情了。
看来那个女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找到他来帮这个忙了。
可是除了他,也没有谁会有能力能查得出来了。
若是裴嘉彧......
方一想起裴嘉彧,余光骤然瞥见那人便倚在二楼阳台处,手拖在腮边,好整以暇地看向自己的方向。
阮云今心底一诧,琢磨着方才她与周令晨回来的一幕不会是被他瞧见了吧。
若不然这人也不会拖着一副看戏的表情。
几步走了过去,推开隔壁院门,鼻翼微微一动,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溜过。
微乎其微,以至于都发现不了什么。
阮云今进了院中后,抱了抱手睨着阳台上那位。
“大半夜还不睡?”
“看某个人撞南墙倒计时。”
阮云今抿了抿唇,无语道:“我说,你就不能别说这种丧气话?我要不好过了,你以为我还能有心情来给你送吃的。”
裴嘉彧笑了一笑,本是阴郁冷沉的面庞,在这乍暖还寒的春日里,忽然多添了几分光风霁月。
“你以为我还能缺了你一口吃的。”
“你懒,你宁愿饿死,也不会主动去找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