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现李半月突然瞄了小胡一眼,视线转回来便嫣然一笑。
“倒也是。”李半月说,“挺好的,风险可控,成果有保障,比单纯扶持项目快捷便利。”
“我有个人选。”虞司颜提议。
“谁都一样。”李半月坐正,目光一转带上几分咄咄逼人,“有什么区别。不听话杀掉,都不听话就换金胜惠来坐。”
“这就一点都不体面了。”虞司颜招手,“明恩呐,来一下。”
“虚晃的还是要的。”她说。
“倒数第二兜底款。”李半月看云瑚的目光总是很玩味。“说不准有用。”
云瑚偏又不怕死,复杂目光追随斑斑——她出现后斑斑当场离席,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两人间确有过节。
而这种丢人事云瑚并不会和她讲,只能姑且猜有。
“听懂了吗?”虞司颜不喜欢重复废话。
她知道来宾肯定都是竖着耳朵在听,以求心里有数。
“阿呸啦。”云瑚一抬脸,“怎么跟我说话呢。”
“学姐。”虞司颜愤愤。
“收到。”云瑚说。
她盯着李云斑看。
不知为何斑斑小姐气冲冲走了。
她其实没什么想跟李云斑说的,可斑斑小姐这一走,她好似有千言万语想说,但堵在心里,不知从何开口,更无从谈及那一瞬她到底想说什么。
云瑚只知道她从豆豆家走的时候满心满腹委屈,满头满怀牢骚。
这导致她去和徐佳人斡旋时态度就不怎么好。
徐佳人必然是要谨慎处理的,因为她撕开了个口子,还被小左用来甩锅,上上策就是策反再忽悠回去。
可因她心情不佳,画饼时跟徐佳人来了句,“不过不要抱太大希望。”
“你们的承诺,”这并不出徐佳人意外,“向来都是打折扣的。”
“而且你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我。”她卷着发尾,看似慵懒松垮,实则紧张的不行。
主要怕云瑚突然变脸,把她直接干掉。
“一个上级,对你比较感兴趣,还是愿意扶持你,进行一些友好互惠,”云瑚说,“但大领导和她意见不同。不过这不重要。”她捏着茶杯,“我们呢,只有两点条件。”
“说来听听。”徐佳人道。
“拆了洲际防/御/系统;芯片产业链。”云瑚看起来也很轻松。
“我在那里,为什么要做这些事?”徐佳人冷笑。
下一秒她觉得云瑚状态不对。
云瑚直接开嘲讽,“你们总归要做这样或那样的事,一条狗,有主人,但只要足够可爱,也不妨碍邻居喂它几块肉,反正是肉骨头,不吃白不吃。”
“是邻居还是强/盗?”徐佳人回敬,“是宠物狗还是看门犬?”
“定位很精准,是狗。”云瑚莞尔,“你可以成为最伟大的英雄,所向披靡,功成名就。”
她们当然谈得不欢而散。
临走时徐佳人还讽刺她,“那也是狗,我是狗,你也是,贵宾犬未必比土狗更高级。”
她的态度还是惹来了麻烦。
她忘记徐佳人帮她通风报信时选的是甄夫人。
架不住世间真理是男子寡义女人多情。
也不知道徐佳人是怎么跟甄夫人说的,更不知道其间又有多少波折和过节,反正杀来兴师问罪无事生非的是姜朝玉那矮个子老匹夫。
姜朝玉长得还行,就是骨架太小显得五官大,经镜头修饰后,照片和电视效果远远好于现实中用眼睛直接一睹“芳颜”,当然更夺目的是他的个子,小小瘦瘦一只,让云瑚很想试试看能不能拎着衣服领子把他从窗户丢出去。
“你本名叫什么来着?”姜先生开诚布公,摆明自己就是来找茬的,“党明恩,明恩,是个好名字,但跟你不般配。”
“姜先生,”云瑚一开始想认怂,认错挨顿骂算了,毕竟把人家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但一张嘴,这些天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没能压住。“说话前要斟酌清,想好,慎言,当心祸从口出,有些话,你不可以说的。”
她粲然一笑,掷地有声地撂了三个字,“你不配。”
“你很优秀。”姜先生不以为忤,但大概心里已然气炸。
“一直出色。”云瑚自认不卑不亢。
“挺好的。”姜朝玉想发作,又无从发作。
明恩是虞司颜青梅,还跟过李半月,轮关系硬度根基颇稳,爱好单一只认鸡蛋煎饼,清心寡欲并无大过,李半月这边她不管事,郑陌陌又看他不顺眼,况且此刻他还得跟郑陌陌维持表面和平,毕竟两个幼崽报废一个只剩一个。
他只好捏着鼻子认命,垂头丧气回家,告诉甄芙,“事情就是这样的呀。”
事已至此,那当然是赶紧趁虚而入,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手脚并用地爬起。
“我知道。”甄芙压根儿就不震惊,“我们来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他问。
这是他和甄芙第一次图穷匕见,也是首次把所有见得光、见不得光的事摊在台面上说。
“你要大获全胜。”甄芙说,“我是你野心膨胀的产物,是你仕途的点缀,我不傻。你我之间谈爱太轻浮。我也有些过往,不是会轻易耽于情与爱。”她停顿片刻,“你那轰轰烈烈的独角戏,不能以丑角滑稽独唱为谢幕,我可以和你复婚,为你名利/双/收、坐享齐/人/之福的生命画上圆满句号,但条件是……”
她说,“给她做个新身份。”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姜朝玉道。
“停。”甄芙没容他往下说,“我看透你了。你想说的无非是,我被哄骗,被欺骗感情,其实不是的。如果说这是爱情,我体验很好。”
她看着姜朝玉,“我也没什么好回报的,我当然知道她说想抛下一切、背叛一切和我私奔是假话,但她有过这样的想法,我应该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真不错。”姜朝玉似笑非笑。
“只有混账失败底层男人,才会出言恐吓。”甄芙依然云淡风轻,“想清楚,很多人恨你入骨,很多与你不相伯仲的人。”她看姜朝玉抓起风衣,问,“你去哪儿?”
“我今天选择迷信行吗?我农村人啦,迷信,我要去上柱香。”姜朝玉系上风衣扣,“你让我静静。”
他觉得这段时间实在太倒霉了,决定还是去庙里上柱香。
结果就是这柱香上出来点事。
他盯着郑陌陌,特意避开燕京河北一带的庙,去了个不近不远的,但忘记他还惹了个云瑚。
云瑚那玩意恶人先告状,还是枕边风的速度。
先打电话质问他的是闵秘书,只是暗示,“听说你去泰山了?”
“没有!”他当时就一激灵。
下一个电话是崔眉的,半夜十一点整。
“恭喜恭喜,您这是准备好了,打算泰山封禅?”崔眉道,语气不像秘书,倒像是郑陌陌。
他不得不从床上爬起来去买纸——拜无纸化办公所赐,没买到办公用的横纹纸,稿纸是横格的,能数清究竟写了多少字,最后只好买了齐鲁医学院实验报告用纸,又去罗森便利店里斥巨资买了根十多块钱的黑色中性笔跟一捆笔芯,必然,为示态度诚恳他亲自在凌晨奔走,没敢叫秘书代劳。
早航班回京值机前他趴在宾馆床上写了八个小时零四十五分钟的检讨,一式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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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瑚:你为啥不理我?
楚妹是以为自己比较稳,就算老张邀约,一般人也会掂量掂量不敢空降,除了小狐狸的狐狸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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