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絮把脸一板:“不许哭。”
“我没哭。”张成岭连忙抹了一把眼睛,“师父,我知道,我是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
“你还男子汉呢,你才多大?”温客行失笑。
张成岭却说:“温叔,我长大了。”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温客行。
张成岭看着周絮,很认真地问:“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他明明什么都没做,为什么有这么多人要杀他?
周絮微顿,和温客行对视了一眼,然后说:“小孩子别想那么多,赶紧睡觉。”
“我不!”张成岭难得的坚持着看着周絮,“师父,他们为什么要杀我?”
周絮沉默不答。
温客行走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周絮,笑着说:“阿絮,成岭也不小了,你应该告诉他。”
周絮瞪了他一眼,才对张成岭说:“因为琉璃甲。”
“琉璃甲?”张成岭瞪目,是他想的那个琉璃甲吗?
周絮以为他不知道,解释:“琉璃甲一共有五块,五湖盟五兄弟各拿着一块。你们镜湖派被灭了,却没有找到琉璃甲。而如今,你是镜湖派唯一活着的人。他们以为,镜湖派的琉璃甲一定在你这里。”他见张成岭双眼失神,语气软了些,“别担心,你现在到了三白山庄,赵敬会保护你。”
赵伯伯?张成岭想到赵伯伯身上的红光,有些迟疑,不知道该不该给师父说。
张成岭勉强将事情串联起来,觉得不可思议:“就为了一块什么破玩意‘琉璃甲’,就要杀死镜湖山庄上上下下三百多口人吗?”他越想越气愤,眼睛又红了,这次是气的发红。
温客行目光一凝,看着张成岭,道:“这并不奇怪。就为了这五块‘琉璃甲’,从二十年前算起,死的人差不多能上千。成岭,对于一个江湖人来说,无上的武功是最大的诱惑,没有任何一个江湖人能够抵挡。”
“武功?武功?”张成岭气极反笑,“想要武功好不能好好练吗?非得抢什么‘琉璃甲’?非得杀那么多人?难不成那个什么宝贝能吃?吃了就能成为大高手?呵呵。”笑到最后,他突然哭了起来,抱着自己慢慢蹲到地上,默默流泪。爹爹,娘亲,大哥,二哥,现在只剩下成岭一个人,好难过啊。
周絮和温客行无声地看着张成岭蜷缩成一团,神色莫名。
就在这时,赵敬带着人匆匆赶来。他一见到张成岭就连忙跑到他身边,迭声问:“成岭,你没事吧?”
张成岭默默流泪不答。
还有一人跑过来,大声问:“张小公子,我问你,刚刚那个人是不是鬼谷的?”
张成岭抬头,泪眼朦胧地看了他一眼,记得这个人是华山派的掌门,好像姓于。他茫然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长什么样子?”于掌门再次着急地问。
张成岭想了想,诚实摇头:“我不知道,天太黑,我看不清。”
“你!你!”于掌门气极,想要动手抓他。
赵敬连忙拦住,劝道:“他哪知道什么鬼谷啊。”
温客行突然说:“于大侠,刚才不过是几个戴着鬼面的男子,武功不怎么样,我一出手便跑了。”
于大侠一听,断然道:“果然是鬼谷。”
温客行一笑:“你说是便是喽。只是这来人十分废物,可见鬼谷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和诸位一见之下令人心折的大侠风采截然不同,截然不同啊。”
周絮从温客行一开口便盯着他,听他说到最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赵敬一脸感激,再次向温客行道谢,随后让张成岭好好休息,带着犹有激愤的于掌门走了。很快,怡月轩里,只剩下张成岭和温周二人。
张成岭擦擦眼泪,看向周絮,轻轻叫道:“师父。”在他的心里,最依赖信任的还是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他一命的周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