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这辈子活到现在,满打满算算起来,也就被三个男人亲过。
头一个是她的夫君李容治,瘸腿不良于行那个。
谢昭知道自己心里喜欢他,被他亲着的时候总是欢欢喜喜又叫人羞羞涩涩,若是要严格形容那感觉,就好像是夏日里喝一碗冰镇过后的梅子茶,喝尽了茶水,将梅子和剩的小小冰块含在嘴里头,甜蜜又酸涩,心里总有一把被用力填满的酸楚,鼻尖和眼底都是酸的,莫名的眼泪好似随时能够流下来。
好似久别重逢,好似劫后余生,又好似破镜重又圆。
夏日里的冰不好找,谢昭也只在年幼时候进宫时得喝过一碗。
终身难忘。
第二个是昝夷客,那个鲛人,但是在水底的万分危急之中,除了渡气,他也没做别的,单纯为了救她而已罢了,谢昭实际上也没什么感触。
第三个就是如今这个九皇子李容治。
九泉最底层,元良宅子中,他一手举着一盏魂灯,另一手扣在谢昭的脑后,谢昭能感觉到他修长的手指插到她的发中,往上移,在她简单扎的一束马尾之中往下一捋,将谢昭扎发的头绳给捋脱了,又将手往下落,在她的颈后柔柔摩挲。
谢昭一头长发散下来的时候,还没回过神来,瞪着大眼睛,愣愣看着眼前阖起了又半睁着看她的双眼,离得极近,半阖起来也遮不住里头流潋的光。
这是……怎么回事?
谢昭忍着心头的酸楚。
难道这世间男子同她亲吻,给她带来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吗?
她怎的会想哭?
“阿昭,闭眼,呼吸。”
李容治的声音有些沙哑,情到浓时,没法管顾温柔,逐渐加深的力道就有些狂野失控。
谢昭舌上吃痛,立即清醒过来,双臂一抬,双掌击打在李容治肩上,将李容治打得往后倒,倒在桌上。
李容治的手还搁在谢昭颈后,这一打来不及收手,带得谢昭一同往前跌,跌在他的怀里头。
好在李容治还留着一丝心智,将那盏魂灯稳稳往上举着,没一同往后倒,若然再要点着可就难了。
庆幸看了一眼魂灯,再嗔怪要去看怀里的谢昭,撞上谢昭一双愠怒的眼。
“谢昭,我不知道你这么心急,我下来的时候还是白日呢,白日宣——”
未竟的话断在谢昭捶在他胸口的一拳。
李容治闷哼一声,只觉得肋骨都要被这个恼怒中的谢昭击碎,不敢再说轻浮话惹恼她,她一挣扎,他就立即将她放开。
谢昭得了自由,立即抬手,用衣袖狠狠在自己唇上抹了好几下,将那湿漉漉的痕迹和李容治的气味抹去,又用力呸呸了好几下,再抬眼看李容治时,见他一副无事般整理衣襟的模样,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登徒子!”
谢昭狠声骂着。
不解气,但现下还打不过他,只能狠狠瞪着他。